洛修斯顿下脚，没有避讳身旁的拉斐尔，向规则说：“你和我提过的死去的王，都是趋向于光的是吗？”
空白了很久很久，才有金色字迹缓慢地流动上来：“是的。”
洛修斯神色平静，看向拉斐尔，温和问：“你介意我暂时剥夺你的听觉吗？”
拉斐尔像个小孩子一样牵着洛修斯不肯放手，笑吟吟道：“我的一切都是您给我的，当然我不会介意您对我做任何事。”
拉斐尔乖巧地站着，半阖着眼。
只是在洛修斯真正压制住他听觉的时候，少年夜空似的深紫眼瞳里中有一丝失落。
他甘愿一无所知，但他不想主不信任他。
可主一直不信任他。
或许主从未信任过谁，即使在这里的是奥尔丁，甚至萨泽杜斯，拉斐尔确信主仍会选择屏蔽他们的听觉。
神明永远只相信自己，哪怕表面上给予了别人再多的信任。
洛修斯淡淡道：“我秉持着你所说的洛修斯的力量限度到今日，我同时确信以洛修斯的力量，绝无可能杀死任何一位王。”
规则永远和洛修斯心意相通，这是默契：“你认为是深渊中的暗面帮助了原本的洛修斯吗？”
“除了暗面帮助洛修斯，没有其他能说得通的说法。”洛修斯说，“这样的命运太过于巧合了，即便是大命运线安排的，也应当依据世界现实进行，每当洛修斯出现与光性种族君王的矛盾时，不久后他必将可以遇见奇遇，助他将王杀死。”
“而如果单纯是世界大命运线安排进的为我所不知晓的奇遇，不可能我在人间这段时间中会一个都无缘碰见，我理当接受洛修斯的挑战的同时，也接受他的际遇。所以到现在来看，洛修斯所谓的奇遇，不过是暗面的戏法。”
规则无言。
洛修斯喟叹似的说：“造物永无可能成神，这是你认为的，这也是现实。只有暗面可以成神，我想洛修斯或许不过是暗面一个不自知是傀儡的傀儡。”
规则缓慢写：“所以……你还看出什么了？”
“如果洛修斯是暗面的傀儡，那天命之子的命运线就不具有任何意义了。”洛修斯悲悯地看着冷落荒废的城墙，这里又将是几百年的荒凉，“天命之子的命运线不过是为了将暗面从深渊中放出，如愿让世间陷于困厄，如今这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不会有别的天命之子再出现，我也不必再履行洛修斯原本的命运轨迹。”
规则犹疑了半晌，敏感地问：“如果你不再有必要履行洛修斯原本的命运轨迹，你是不是就要直接回到天堂了？”规则写字很慢，似乎有些难过，“你已经没有继续在洛修斯躯体内的理由了。”
洛修斯摇了摇头：“我不会立刻回到天堂。”
“为什么？”
洛修斯露出一种类似于叹息的微笑：“当我回去了，我就回不来了。”
当主回到天堂，世间就不会再有洛修斯的存在了。
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一个长得酷似萨泽杜斯、想游历世间、想和很多人交朋友的半人族了。
洛修斯说：“我不会再限制我的力量，当我的这具躯体彻底神化，没有可逆转的退路那天，我会恢复本身。”
规则比神明感情充沛，它无缘无故地有些失落：“好。”
洛修斯摸了摸拉斐尔稍微有点尖的耳朵，恢复了拉斐尔的听觉，小声咕哝：“虽然我也没有实质性地走过多少天命之子的命运轨迹，但轨迹不再存在了，还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拉斐尔蹭了两下洛修斯的手，比比嘴巴，乖乖地不说话，听洛修斯跟不知道的存在对话。
“……”规则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写，“你这么说，难道洛修斯的命运线还曾经对你造成过零星半点的压力吗？”
洛修斯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当然了，无论是洛修斯原本八个种族的八个情人，还是他拿四六级治愈力单挑萨泽杜斯，对我来说，都是很大的压力。”
规则：“……”
拉斐尔亚麻色头发下的耳朵动了动，勾起一个露出犬齿的笑：“您还曾经想过要在八个种族中各找一位情人吗？”
洛修斯不动声色地看了拉斐尔一眼：“怎么了吗？”
拉斐尔凑了过来，不知道拉斐尔刚刚在出城的时候吃了什么，气息里带着种蜜糖似的水果甜味。他趁着洛修斯没注意，舔了舔洛修斯的耳垂：“您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您想要什么样的做X我都可以满足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