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惊慌、恐惧、不可思议重新回到主教们的面孔上,他们已经不再是冒冒失失、喜怒形于色的年轻小子,但那种磅礴到像能将人的生命与灵魂骤地抹掉的力量让他们已然顾不上维持镇定、从容的神态了。
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学生”,究竟是谁?!!
先前未曾多加注意,可现在再看来,王国帝都中的学院没穿校服的学生只有可能是工读生,可那种相貌、衣着的学生又怎么可能是从王国偏远村落出来打工读书的穷小子??
卡德王国教会的最强者,八级治愈力的瑞拉白衣主教阁下都不可能有如此强悍的力量!
思及眼前年轻的躯壳下,或许隐匿着一名八级以上治愈力的教廷核心白衣主教,几位紫衣、红衣主教再也顾不上矜贵的神态,纷纷起身,强压下心中的骇然,向祭台上的少年俯身行礼:“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不知阁下远到此处,我等可否有幸得知阁下的名讳?”
银发少年立在祭台上,神态宽容地接纳了主教们的行礼,平静道:“我是洛修斯,学院一年级工读生。”
为首的红衣主教俯首,恭敬问:“好的……请问阁下现在是不便透露身份吗?”
银发少年不为所动,陈述:“我是洛修斯,从卡德王国东部的边界领地流浪到这里,没钱,没天赋,没力量,没人看得起我,被学院老师可怜才进了学校里面打工勉强生活。我的身份是,一无所有的一年级工读生。”
主教:“……”
一名紫衣主教尴尬道:“阁下说笑了……是我们没识出阁下的身份,不知礼数,冒犯了您,还望阁下不要……”
“我是工读生洛修斯,”银发少年面色淡淡,像在向众人阐释世间的真理,“我知道我贫穷、丑陋、弱小,你们今天可以欺我、辱我、看不起我,但记住,有朝一日,我一定将你们踩在我头顶上的那一脚重重踩回去!”
几个主教吓得一哆嗦,连忙行礼:“不不不,阁下说笑了,我等并无意冲撞阁下,还请您大度宽恕方才的不愉快,您若有什么条件,我等可以尽量满足,或者上申教会满足您的所有条件。”
银发少年很重很重地冷哼一声,但脸上没表情:“我将永远记住你们对我的污蔑、轻慢,来日定要你们千倍奉还!”
话音未落地,银发少年眼睛一闭,后倒下去。
“砰”地躺尸祭台,仿佛如他所说,已经不能承受几位恃强凌弱的司铎主教对他一个可怜工读生的欺压。
那“砰”地一声,像砸在诸位主教脑门儿上,无一不浑身一个激灵。
银发少年重重磕在祭台上,又重新睁开眼,冷冷地巡视过台下吓得一动不敢动、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位主教大人,无喜无怒道:“好,我洛修斯记住了,我现在弱小无能,无法抵抗你们对我的侮辱,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蓝衣司铎:“???”
紫衣主教:“???”
红衣主教:“???”
银发少年爬起来,神色从容地向祭台下走,但下阶梯的时候脚底又一滑,“啪叽”一下仰倒在地,他躺在地上,注视着站在他身前又被吓得一个哆嗦的主教们,道:“好,我记住了。”
那一眼虽然从地上向上看,却像从天际的云端处静静地俯瞰,高到无法企及,又像涵盖了众生永无法拥有的包容与智慧。
哪怕接下来与之相对应的话语是——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红衣主教一震,顾不得别的了,连忙俯身想要将这位自己跌倒的阁下扶起来,恭顺道:“不,阁下说笑了,您绝不贫穷。”
“我穷,”银发少年搭住他的手,站起身,镇定道,“还弱。你们谁我都打不过。”
“阁下绝不如此!”
“我真的弱。”
“阁下怎么可能弱??”
“弱。”
主教还想说什么,银发少年扫了他一眼,道:“我弱小,一无所有,以致我说出的话在座各位没有一人肯信。让旁人无条件信服,是强者才有的权利。主教阁下,我弱吗?”
主教:“……弱。”
好像有哪里不对。
无条件信服强者说的话,承认这位神秘的阁下弱好像理所应当——
见鬼。
他弱个屁。
银发少年颔首,抚过苍老的红衣主教发顶,淡淡道:“我知道了,教会,教廷,我会回来复仇的。”
主教们:“……”
洛修斯走出教堂,明朗温暖的阳光落在他脸庞上,像为他镀上了一层温和的辉光,让人无缘无故地会有伏在这位少年膝下受他抚摸的冲动。
玛格向他的朋友冲过去,但看见洛修斯的第一眼,腰竟然软了一下,一刹那玛格脑海中居然产生了与他最亲近的朋友更亲昵的接触的念头。
玛格被自己吓了一跳,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