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叫。
最后人家真没叫,他还有点遗憾,喏喏道:“你怎么不叫我老公?”
季越东无语:“还听上瘾了?”
“没有,”司渺小声道,“那我进去了啊......”
“去吧,”季越东摸摸他的头顶,“别担心。”
司渺:“嗯。”
“对了,”季越东顿了顿,“其实我不叫季东东。”
“???”司渺黑人问号脸,“那你叫什么?还有......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季越东揉揉他头顶:“晚上你就知道了。”
季越东说晚上知道,那司渺就不会再问,低着头开门。进屋之后,他没先往里走,而是靠在门上歇了会儿。
噩耗接二连三传过来,从中午下飞机之后,他一直折腾到现在,累得快直不起腰了。
要不是有季东东一直在旁边逗他、安慰他,他此刻估计已经和司母一样躺在病床上,等着医生给他来一针镇定剂。
他深吸几口气,有季东东陪了一下午,够他再坚持很久很久。他给周嘉言打了个电话,问墓地的情况,周嘉言说是在城郊买的,依山傍水,大哥一定会喜欢。
而且离家远,司渺想,哥哥终于清静了。
他打算等懿心满月之后,带去给哥哥看看。顺便报告了一下自己的方位:“言哥,我在你家,楼下有两辆狗仔的车。”
周嘉言:“那我小心点,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没胃口。”
“行,我看着买。”
司渺“嗯”了一声挂掉电话,随即他便听到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禁不住热了眼眶。
——季东东居然等到现在才走。
回想起今天下午,季东东勾着他手心,让他别摘掉男朋友头衔、以及开玩笑叫他好几遍老公的样子,司渺才发现,原来看着很强大的季东东,也会有慌张的时候。
会卖萌装可怜,会讨饶奉承人,会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会说不符合性格的话。
会恐惧,会害怕某个人离开他。
司渺越想心越热,几步跑到窗前,趴在窗框上往下看。
两分钟后季越东出现在楼栋口。他没上车,而是先往那两辆娱记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没等走到车前,车上便哗啦啦下来一堆人,都拿着各种高清和夜视摄像头。设备倍儿专业,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团队。
季越东和看着像领头的人说了两句话,领头笑着跟他握握手,让那些狗仔上车,立刻发动车子走了。
季越东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狗仔的车跑到看不见影儿,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周嘉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司渺没躲,跟他挥了挥手,用口型道:“拜拜~”
季越东也用口型回他:“拜拜,老公。”
司渺一直看到季越东的车开远了,才回房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体力和精力透支的厉害,他想睡一会儿。可一闭眼睛,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哥哥的脸。
司渺知道这样不行,调出播放器,把重金属摇滚乐放到最大声。这样倒是睡着了,可梦里总有两个声音不停哭嚎,一个说他不赡养父母,一个说他骗婚骗钱,好恶心好脏。
这一觉睡得难受又压抑,后来周嘉言回来了,使劲把他摇醒。
“小司?小司!醒醒!”
“唔......我不是......”司渺从恶梦中醒来,还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
“做噩梦了?”周嘉言关心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言哥啊,司渺看了他几秒之后才缓过来,抹了把汗道:“没事,现在几点了?”
“快晚八点了,”周嘉言道,“起来洗手吃饭。”
司渺其实什么都不想吃,甚至连饿的感觉都没有,但他从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言哥也不好受,为了不让言哥过多担心,他必须保持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找了件舒服的衣服穿上,听话地去冲了把脸,走到饭桌旁。
周嘉言正一手端着热好的粥往里走,一手刷手机,估计是在关注事情进展。
不知看到了什么,周嘉言一个趔趄,差点没把盆甩出去!
“小心!”司渺一步冲过去,接住盆子,“看到什么了言哥,这么激动?”
周嘉言像没听见似的,根本没理他,脸色越来越奇怪,也推测不出来是看到好消息,还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