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处理的结果已经传开了,六姨很惨,脸被打伤,几乎毁容,又被赵千户卖给了人贩子,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赵华毕竟是亲儿子,责罚相对较轻,暴打一顿之后,被关在柴房中读书,每天派一个老仆送饭,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见面,连二姨太和赵大姐都不许见,形同囚禁。这让二姨太不知道又哭了多少回。 这一日,秋高气爽,天气晴朗,辛明走到上房,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院子里唧唧呱呱笑个不停。大门虚掩,辛明推门而入,只见上房的几个丫环正在逗弄一只锦毛鹦鹉。这鹦鹉看到辛明进来,张口叫道:“美人来了!美人来了!” 众女登时笑得前仰后合,辛明上前凑趣道:“你说,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那鹦鹉在笼子里转了两个圈子,又叫道:“美人请坐,美人请坐。”众女子都笑了。 辛明笑道:“这鹦鹉让你们教坏了,只认得美人,不认得将军。” 一个叫春杏的丫头笑道:“鹦鹉把辛大哥当成花木兰了吧!在外是将军,回家就变成美人了。” 辛明笑道:“难为这只鹦鹉了,满院子的花木兰,不眼花么!” 众人又笑了一会儿,一个叫小荷的丫头道:“辛大哥屋里坐吧,我给你端茶去,秋菊姐姐一会儿就来。” 春杏笑道:“光顾着玩了,都忘了招待辛大哥了,辛大哥是教秋菊姐姐管账的吧!我去叫她。” 一个叫冬梅的丫头,脸上露出不愉神色,冷笑说道:“给秋菊姐姐献殷勤也没用,等秋菊姐姐学会了管账,咱们跟人家差距又拉大了,给人端茶提鞋也不配了!” 一个叫碧桃的丫环向来和冬梅交好,知道辛明和秋菊关系好,所以连连给冬梅使眼色,笑着对辛明说:“辛大哥,别听她的,她是开玩笑的。” 辛明笑笑,他知道这些丫环都是原来赵府上房的丫头,秋菊跟着周夫人来了之后,地位在她们之上,她们心中自然愤愤不平。冬梅在所有丫头中最出色,相貌美丽,皮肤白净,身材高挑,说话办事也利落,所以也就最妒忌秋菊。 冬梅装作没看到碧桃的眼色,自顾自的说下去,“唉,咱们一辈子也见不到人家后脚跟了,以后人家嫁给老爷,当上姨太太就更威风了,咱们能找个庄户人家就不错了!” 春杏啐了一口,说:“又姨太太,又嫁人的,也不知羞。这样,辛大哥在旁边,也没娶亲,你就直接嫁给他算了。” 这下轮到冬梅脸红了,上来撕春杏的嘴,笑骂道:“小蹄子找死,看我不撕你的嘴!”两人又闹又逃,众人叽叽嘎嘎的笑成一片。 这时候秋菊笑着走过来,说道:“谁要当姨太太?谁要嫁人了?要不要我随点份子钱。”众人又都笑了,只有冬梅沉着脸,冷冷的站在一边。 秋菊笑着说:“我跟夫人说了,只我一个人学习管账太过寂寞,另外我和辛明总关着门在一个屋子里,说出去也不大好听,所以,太太特许了咱们屋里的四个名额,一起跟辛明学习管账。” “有春杏、小荷、碧桃……”秋菊的目光在七八个丫环中逡巡,没念到名字的都一脸期待,学习管家的本领,以后总是大有用处的。就如同现代公司的培训班一样,那是为升职做准备的。 “……最后一个是冬梅。” 冬梅有点出乎意料,她平时跟秋菊关系不好,料定这种好事没有她的。因为这种事情说是太太选的,其实还是秋菊选完提供给太太。没想到秋菊不计前嫌,还把她给选上来,这让她的表情有些讪讪的,没选中的丫头也觉得秋菊不计前嫌,做事公平。 领着五个漂亮丫头一起学习,这如果放到中学时代,辛明一定会幸福死。 可是等到真正开始上课,辛明觉得有些头痛了,五个丫环只有秋菊认字,但也不多,至多小学生水平。剩下的四个丫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纯文盲。至于数学,五个丫头连听都没听过。原来自己开的是一个初级扫盲班,辛明心里直叹气。 讲了一上午,辛明口干舌燥,还好,五个丫头基础虽差,脑子却不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写账了。 中午,辛明赶到码头,数艘大船停泊在岸边,里面装载都都是苎麻,这已经是第三批了,利润依然丰厚,购买苎麻当然是李忠的主意,这种经商的本事,依靠的还是经验跟眼光,辛明太年轻。 看着最后一批货物从船上卸下来,再装车运走。几名穿着绸缎长衫戴着瓜皮帽的江南客商,他们团团围住辛明,不停的客套。一个客商头目模样的老者笑道:“以后咱家的生意要托辛主管的福了!还请多多照顾。” 辛明笑道:“好说,好说,咱们合作愉快,下次还从你们那里进货。” 这些客商当然不会以为只是口头客气几句,就能笼络住辛明。他们已经在河舫中定了一艘大船,要隆重的宴请辛明。毕竟以后沙河县布匹进出货都是辛明说的算了。 此刻,在赵府中赵义的客厅里,赵义和曾茂正在喝茶。曾茂一边喝茶一边发牢骚,“河舫那边消息传过来了,江南那些布商在一艘大船里宴请辛明,叫了十几个歌女,还有琴娘演奏,美女佳酿,声色犬马,这小子可算是开斋了。” “这么大排场估计得消费几十两银子吧!这些南方布商可真舍得下血本。完事之后还得给他大大一笔回扣,估计最少也得三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曾茂有些愤愤不平,“奶奶的,这些南方布商真是势利眼,总管您管事的时候,他们三孙子似的围着你转。等进货权归别人了,他们连过来打个招呼都不肯。” 赵义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