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的脑回路有点不够用。
“来救兵了,角部没事了,为什么要我的属下逃?不应该是前后夹击,大败河童吗?”
他陷入沉思,然而黄迪可是比谁都焦急,又喊了一句:
“赶紧让你的战士撤,河童短时间内撞不进来,我属下那些兵,和你的人不熟啊,一旦打起来,你的人必死无疑的!”
长琴这才明白问题关键,的确两伙人容易干起来,只是黄迪如此看轻他的战士,却也让长琴心中不爽:
“圣,你的属下只有百人,而外面河童就有几百,还有不知何部的战士上百,没有我的属下配合,我觉得......还是让我的属下与你的部下配合一起吧!”
言外之意,我的属下要是跑了,就你那俩破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刚才他让属下逃,是因为感觉必死没救,但是又来了百多人,看样子还是黄迪的精兵,那么里外夹攻,或许能打开一条生路。
当然,长琴认为这个概率很小,但是值得拼一下,他不希望自己的部下白白牺牲,哪怕作为一个觋,不该这样看重下等人的生命。
黄迪知道长琴疑虑什么,但是自己实在没办法解释,只能一会自己那帮疯兵到来,他知道厉害之后,能跑几个是几个吧,
彤鱼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叫道:
“糟了,圣说两侧有埋伏,您的两队人马不是正要路过那处?”
黄迪淡然的点了点头,道:
“肯定啊,必经之路啊!他们埋伏在那里,就是怕我们分兵逃跑,肯定堵得严实!”
他这么轻描淡写一说,长琴和彤鱼只感觉有些无所适从,长琴不了解黄迪这支队伍的战斗力,事实上,除了黄迪和那一百多人,谁也不清楚这只百人队的战斗力,因为没有战事发生过。
所以,长琴和彤鱼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反观这些壮男军和累,竟也一样淡然,他们淡然不是因为了解,而是迷信,迷信黄迪说的一切。
然后,事实很快向所有人做了一个证明。
在这里,透过寨门粗木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寨门外的两侧广阔之处。
此时左右两支火把队伍恰好几乎同时横过那埋伏着人的密林。
当经过那飞鸟盘旋而不落之处,两侧密林内突然冲出无数河童,都是穿着海龟壳磨制的套甲。
它们手拿尖利的金枪鱼吻骨刺,唔呀呀怪叫着冲出来,横着扎向正在经过的火把队伍。
几乎就在那些河童冲出来的一瞬间,那两处各五十几人的队伍突然间立定,那种运动中突然地整齐静止,莫名的让远处观望的人心颤。
河童在接近两支队伍,然而他们就那么安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靠近,再靠近!
突然!
静止后的刹那一动!
所有人,只用了一招,那就是“刺”。
手里青铜矛好像毒蛇的信子,闪电一般刺出去,没有一人的长矛放空,尽皆染血而归。
随后,停住了脚步的火把队伍继续前进。
遇敌,战斗,完胜,秒数记。
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迷信黄迪的那些人。
这样的战斗他们何曾见过。
彤鱼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黄迪说只这百人,他迁徙无惧。
长琴愣了怕不是五六息时间,突然在震惊之中醒转,他终于明白黄迪为什么让他的属下逃跑了,因为一旦这百人队伍开始冲锋,那么根本来不及做指挥,他剩下的那些属下,就得跟着河童陪葬。
于是乎,长琴急忙奔向寨门几步,再次呼喊道:
“我以神的名义命令你们,赶紧遁入山林,立刻!”
一旦巫觋以神为名的时候,这样的命令是必须服从的,最起码对于部落的战士是如此。
于是乎,那些悍不畏死的,还剩余不到一半的扶摇部战士,听到这样的命令,顿时撇开大腿,也不管步子迈大了钟锤摇摆可见,呼啦啦四散向着寨门口不远处的树林里冲进去。
那些河童并不追赶,它们在一个全身发光的勇士呼喝之下,开始集中力气破坏角部的木门。
这些木门都是黄迪重新叫人加固过的。
成人一抱粗细的栅栏,下面堆砌着巨大的石头,让这木栅栏相当坚实,唯一容易破坏的地方,就是木门,因为这里没有石头基础加固。
不过,这木门黄迪用桐油浸泡的藤绳捆绑,结实程度也令这个年代的原始人头痛,然而毕竟是木头,终究很快便可以破开。
木栅栏的吱吱呀呀的“惨叫”着,似乎下一刻就会不支倒地,然而总是摇摇晃晃而不倒。
这就是桐油浸泡后的藤绳的耐力,让人砸断了骨头,但是还连着筋。
每一次栅栏的吱嘎摇晃,都会引得众人一声轻轻的惊呼。
只有黄迪,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手里提着柳叶朴刀,那份气定神闲,真是让周围人等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