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云语气不虞,两道花白的眉毛挑成了反向的对勾。 “老大夫,您看,真不是我们找的,去卫生院的人叫啥,您知道不?” 坏了,坏了! “那人叫……叫……”刘庆云一时忘词,他是想不起嫂子说得,那人叫什么名字。只好手捂着额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透过指缝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忽得,一只飞蛾扑到他的眼前,差点砸进了他的眼睛里。 刘庆云伸手打掉飞虫,有些气急的说道,“蛾啥娥!” 娥? 青青眼眸闪过一丝慌乱,这女同志怕就是王富贵她娘赵月娥,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赵月娥?” 对、对、对! 刘庆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是赵月娥,还是个老……女同志。” 青青咬着下唇,朝门里看了看,心道,不好,这赵老太婆肯定是怀疑上他弟的伤了。 她深吸了口气,平缓紧张的情绪,紧绷的面部肌肉,渐渐变得松弛,嘴角重新堆上笑容,狠狠心,低下头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来,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老大夫,您看,真是麻烦您辛苦跑这一趟。我表弟的头确实被打得厉害,头破血流的,时不时还头晕不信您看他。” 赵青松忘着墙角的蜘蛛网,有些走神。 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青青悄悄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的说道,“表弟,你头有晕了吧!” “哦,晕、晕,特别晕!”赵青松抱着头,顺势圪蹴下来。 刘庆云嘴角抽了抽,这哪是头晕?明明是上茅厕蹲坑! 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他不能笑,得按照嫂子说的剧本儿来。 “嘶,是么?小伙子这症状不怎么典型啊,我还是给他换个药吧,也好给那个什么娥女同志个交代。 她可是找了人的,你懂得。” 刘庆云意味深长地看了青青一眼。 青青被看的有些心虚,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钱,照这老大夫这么说,这事还挺麻烦。 她感觉钱的厚度有点儿薄了,咬咬牙,从兜里又补了两张。 青青不动声色走到刘庆云跟前,“大夫,那个赵月娥真不是我们家的人,你也看了我表弟这头是刚包扎的,再打开怕是会扯到伤口,您就行行好。您只当看见了,就说我表弟伤得很严重,您看好吗? 您好,咱大家都好。”青青意有所指地说道,将手里的一沓钞票塞进了刘庆云的手里。 这人果然说的和嫂子一样,要拿钱收买他,还让他胡说八道。 刘庆云眼皮微微垂下,佯装瞄了一眼手里的钱,“这个……嘛,毕竟我也没看,怕是……有点难。” 刘庆云对黄晓月的话奉若宝典,执行力绝对是说一不二。嫂子说了,得和她讨价还价。 青青心里暗咒,真是个黑心的大夫。可是她惹不起,只能又从兜里掏出好几张大团结来,攥成一团,仍是塞进了刘庆云的手里,“老大夫,麻烦您帮帮忙。你看我表弟是真的不能拆纱布了,要不会扯到伤口的。” 这钱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