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林全代陆大人收了所有人送来的“礼物”,林安已经带着一个与倪蝶差不多高矮胖瘦的小童悄悄的进了陆府。 他与秦风嘀咕着:“也不知道昨夜里,王爷叫我们找一个与小倪姑娘差不多身形的小童是为何事?”他不满的想,定然是那个倪蝶又出幺蛾子了。 秦风刚想说什么,秦朗咳嗽两声,笑道:“王爷的吩咐,我等只需办妥便是。” “这是自然。”林全忙道。 “进来吧。”李琋的声音传出来,秦朗给开了门。 “王爷昨夜没休息好?”林全见李琋还没易容,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只双目炯炯,明亮至极,像是听到了极好的消息,莫非是贪腐案有了新的进展? 还有,他吸吸鼻子,屋子里怎么这么香? 三两年前,王爷对香料上过心,可不过也只研究了小半年,便搁下了,平日里除了龙涎香外,也从不熏香佩香,如今这是怎么了。 李琋看着他带来的新小胖子,长得不如小倪白净可爱,不过身形倒是相差仿佛:“可妥当?” “是此前被赵家兄弟拐来的其中一个。年纪太小,连家乡都记不清楚,属下说来住大屋,有肉吃,他便点了头。” 李琋点点头:“药婆和赵家兄弟那里可有进展?” “有。赵文原来叫赵恩义,是杨巡早些年收的义子,后来才改了身份替杨巡卖命,已经交代了不少事,想来天再亮些,律斗便会前来与王爷分说,不过药婆那里,自从假死被我们识破之后,便未曾开过口。” “如此,你先下去吧。还有,若外边人问起,就说我……就说我昨夜贪……欢,至今未起。” 啥? 林全被惊掉了下巴,却在李琋的威仪下半个字也不敢问,只悄悄的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看着怪模怪样的秦家兄弟:“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 被送来的新小胖已经换好了衣裳,李琋没心情多看,却忍不住望向正房。 也不知昨夜,沈九可安睡? 自己一夜没睡,说不上来为什么。 好似自己昏暗挣扎的世界,忽然恍进了一道光。 照得他心驰神往,不知疲倦的就想追逐…… 可是不能。 他向着沈秋檀的的位置走去,走着走着,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香气怎么又变浓郁了? 莫非她还要再变? 李琋的心里忽而有些慌张,步子都大了些。 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想必是沈九已经醒了。 “咳咳。”李琋在门口立住步子:“沈姑娘可是起来了?” “嗯。”内里传出沈秋檀压抑的回应,好似还带了些焦急与羞赧。 “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我还不曾收拾妥当,请大人稍等片刻。” 沈秋檀掀了被子,见床褥当中一团血红,而小腹坠坠,那感觉并不陌生,是久违的“姨妈”来了。 天啊,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她翻箱倒柜,寻找合适做“姨妈巾”的东西,李琋忽然推门而入:“我问到一股血腥味儿,是不是你受……受伤了?” 沈秋檀翻遍了半个屋子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又将心思放到了床上,李琋推门穿过梅兰竹菊小屏风的时候,沈秋檀正背对着他弯腰拆被子,想抠些棉花出来…… 李琋看着她穿着自己的月白袍子上的殷红,嘴里的话戛然而止,紧接着耳根红了。 沈秋檀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羞得连脖子都透出了绯粉之色,她将被子披到身上:“你……你简直……可恶透了!” 李琋仓惶而逃,不小心将那架小屏风都带倒了。 不一会儿,热水、红糖水、热粥便被送了进来,还有尚好的素平纱、白绢,以及做好的月事带…… 进来伺候的两个婢女,还是之前的那两个,一个叫丁香一个叫山奈。 见沈秋檀忽然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如常的伺候了沈秋檀洗漱,其中一个还问道:“姑娘可是初潮?” 沈秋檀的脸都埋进碗里了,这种事,便是对同性,都不是那么好启齿的。 山奈见她闭口不言面红如虾,心中已经猜出了大半:“这事非同小可,姑娘千万当心,大人吩咐了,这几日姑娘便在此卧床休养便好,过一会儿用了晚膳,大夫会再来替姑娘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 “还有,大人说姑娘喜欢佩香,他便叫奴婢们选了些温热的白芷、豆蔻、砂仁,还有沉香、甘松来,以供姑娘品鉴。” “嗯……”沈秋檀喉咙里低低的应了一声。 不免感叹起这位齐王的细心来,这月事一来,香气不小,他如此做想必是想叫自己借着制香好遮掩一番,她便又补了一句:“平日里,我惯爱弄些香料做消遣,仅这几味怕是不够,能不能劳烦两位姐姐,再给我寻些其他的香材和香炉来?” “这有什么,姑娘说来便是。” 于是,沈秋檀一不做二不休,不客气的要起了旁的东西,待到辰时一刻,便有大夫上门来,隔着帘子给沈秋檀诊治了:“姑娘可觉得腹中下坠感强烈,间又疼痛?” “……有。” “我开一副方子,替姑娘发散发散寒气。” 沈秋檀谢了大夫,山奈送了大夫出门,而大夫就遇到了等在这里的陆大人。 “可有事?” 这大夫也是跟着他从京中来的,姓崔,如今如实回禀道:“有些寒症,想必早前不知道保养,积了寒气。” 李琋想起当年冰冷刺骨的晓月湖,还有赵王府奋不顾身救人的沈秋檀,面带急色:“可有妨碍?可会疼痛难捱?” 崔大夫古怪的看了李琋一眼:“女人家来月事……疼痛自然少不了,不过属下瞧着那位姑娘是个能忍的,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