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缓缓行进当中的嘎斯吉普车,就像是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的四轮马车般行驶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上。
从未见过莫斯科城外这七十年前光景的马拉申科刻意让瓦连京放缓了车速,犹如幻灯片般不断从眼前缓缓掠过的绿草花香田野风光简直就像是油画里一般美不胜收。
“我想应该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惬意的风景了,瓦连京同志,你觉得呢?”
专注开车当中的瓦连京下士显然没预料到马拉申科会如此猝不及防间向自己开口提问,有些结结巴巴而一时语塞的作答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开口道出。
“呃....啊...是的,马拉申科同志,您说得对,这的确很美!不过等秋天完全到来以后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回比现在要突兀地多,我去年那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听到瓦连京口中那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的低情商开口作答后不禁哑然失笑,联想到自己前世时曾经也和瓦连京一样呆头呆脑而不会说话的马拉申科不禁又有些释然起来,这种毫无心机的傻乎乎话语或许才是眼下马拉申科所最需要的聊天治癒伙伴。
“呃...马拉申科同志,我们到村子口了,要我现在停车吗?”
脑海中还在浮想联翩的马拉申科听到了身旁的提醒话语后随即转头向车外一望,一座规模并不算大而又与记忆深处“家”的模样相吻合的小村庄随即便呈现在了眼前。
“就在这儿停车吧,瓦连京,不过村口为什么还有另一辆车?”
比才回过神来的马拉申科更早发现那辆停在村口拐角处的草绿色嘎斯吉普车,内心中同样感到很是奇怪的瓦连京在把车彻底停稳之后随即拉开车门第一个走下车来。
报以一副好奇而又疑惑不解的神情走上前去朝着车里望了两眼,前后左右绕了一圈之后没有任何有价值发现的瓦连京,转而又来到了已经下车的马拉申科身旁开口说道。
“很奇怪,马拉申科同志。这看上去应该是一辆内务部的车,不过车里没有任何人,我刚才还朝着村子里望了望也没发现什么蹤迹。我记得半个月前内务部才对莫斯科周边的村子进行过一次排查,按理说不应该在一般的小村子里出现的这么频繁才对,真的是很奇怪。”
并不隶属于内务部而是直属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大本营的瓦连京充其量只知道一些皮毛小事,并不能解释清楚真实原因的瓦连京本人依旧还在疑虑的思索当中,但一旁已经将后座上行李箱提在了手中的马拉申科对此却有些神经大条中不以为然。
“兴许是特殊任务的需要也说不定,瓦连京,站在这里猜可想不出最终的结果。等进村以后见到我们自己的同志当面问问不就都清楚了,走运的话他们说不定还会给你发一根烟抽抽。”
依旧心怀疑虑的瓦连京在缓缓摇头中随即跟上了马拉申科的步伐快步向前走去,毕竟眼下德国人还没打到莫斯科城下的局面还真就没有什么值得太过担心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内务部这帮家伙跑来村子里去抓上一两个可疑的德国间谍了事。
正当手提着行李箱的马拉申科与身旁的瓦连京有说有笑地聊天朝着村子更里面走去时,手中强抓着娜塔莉亚那明显很不情愿纤细手腕而强行拉着走在了前方的卡马洛夫,恰巧与已经转过头来报以了眼神的马拉申科来了个四目相视。
在四周空气彷彿都凝固下来的这短暂数秒钟时间里。
脑海中全然没有想太多的卡马洛夫儘管被陌生人撞了个正着也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能混在莫斯科这片地界上的军官基本都不愿和内务部产生太多的瓜葛,比马拉申科要低了一级的卡马洛夫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这尚且不明所以的事情而故意找自己的麻烦。
心中经过短暂一瞬思考后已经笃定了注意的卡马洛夫甚至连基本的见面礼仪都没有,招呼都不打一声中便大檐帽轻轻往下一拉而准备从马拉申科身旁强行路过。
但令卡马洛夫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几乎没有抱有任何警惕心的强行路过擦身一瞬间,一只强劲有力到甚至足以把自己捏疼的大手就这样毫无徵兆中以抓住了左腕的方式强行拦下了自己。
内心中的火气就像被点燃的煤气罐一般腾地一下直窜起来的卡马洛夫正准备回过头来开口,话语中几乎不带丝毫感情而颇为冰冷的马拉申科却是先下一步。
“聊些什么之前能先把你手里的姑娘给放开吗?这位同志。我不觉得两位红军校官之间的谈话需要女人在旁边旁听。”
在四目相视的一刹那间便从娜塔莉亚那几乎快要瞬间哭出来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脑海中的所有过往美好时刻回忆思潮就像决堤洪水般汹涌而下的马拉申科没有任何的犹豫,单凭娜塔莉亚那彷徨无助又满是泪光的眼神对于接下来的所做一切就已经足够。
被捏疼了手腕不说还先声夺人的卡马洛夫那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马拉申科那身坦克兵军官常服上比自己高了一阶的军衔直接被其选择性无视,一字一句中几乎足以把骨头给嚼碎的恶狠狠话语当即缓缓作响中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