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周景明终于确定,自己又回到了原点,准确的说,他重生了。
当他开着车撞向墙壁的一刹那,车内电子失灵,安全气囊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那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要是能重来,自己还会选择以身涉险,亲自参与碰撞试验吗?
可惜没有如果。等到周景明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大学宿舍的床上,墙上的日历醒目的显示着1982年5月23日,星期日。
周景明是一个坚定地唯物主义者,重生这件事着实是有些诡异,用他已知的理论是无法解释的,可这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唯物主义的先驱,马克思老爷子的棺材板还能不能压得住。
“喂!愣着干嘛呢?赶紧洗啊,这么多人等着呢。”宿舍的老三王援朝一巴掌拍在周景明的背上。
周景明侧过头看了看他,身上、头发上全都是香皂的泡沫,两腿之间的某个部位更是被重点关注,看起来尤为的滑稽。
再看澡堂的四周,白花花的一大片,每个水龙头后面,都至少有五个人在排队等着,看起来蔚为壮观。
学校的澡堂每天下午四点开门,六点就结束了,遇上停水,也有可能刚脱完衣服,就得再次穿上去了。
周景明没有搭话,而是弯下腰,在自己的搪瓷盆里翻找着香皂,搪瓷盆是那个年代流行的样式,底部印着大红鸳鸯图案,因为用的时间有些久,盆的底部以及外沿有不少地方的搪瓷已经脱落,露出青黑色的部分。
在大红鸳鸯图案的上方,还印刷着这样几个蓝色宋体字,润州工学院。
润州工学院,也就是后来的苏省大学。
而此时周景明的身份,就是润州工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可要比未来的研究生还要精贵呢!
很快的,周景明就在盆里找到了香皂,方方正正的,橙黄色,边上因为浸水而呈现出泛白的颜色,香皂的表面上,隐约还能看到凸起的“蜂花牌香皂”几个字,下面则写着“中国申城”这样的字样。
八九十年代的苏浙沪,蜂花牌香皂绝对是每家必备的东西,不论是洗澡还是洗脸洗头,用的都是这个。
学着王援朝的样子,周景明很快就用香皂涂抹全身了,刚准备用水冲洗的时候,王援朝啪的一下将搓澡巾丢到他跟前,“先帮我把后背搓一下。”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宿舍几个确实经常互相搓背来着。
周景明二话不说,迅速戴上搓澡巾,而王援朝也双手扶墙,撅着个腚,轻车熟路。
“这边这边……不对,是下面。”
“再往右来一下!”
“用点力,再快点!老幺,你是不是没吃饭咋的?”
“哎你轻点,别把我皮弄破了。”
王援朝一边趴着,一边还不忘指挥周景明。
“你要吗?”搓完之后,王援朝努了努嘴。
“不用了,冲一下就好了。”周景明摇了摇头。
“那我先出去了。”王援朝迅速的冲了冲后背,然后端起搪瓷盆就往外走。
周景明拧开水龙头,水刚流出来,然后下一秒,水势一下子就变小了,周景明甚至还没来得及冲洗,就眼睁睁的看着水变没了。
澡堂里顿时一片咒骂声。
“停水了!停水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再来。”澡堂门口收票老大爷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景明看了看自己刚抹完香皂的身体,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水龙头,欲哭无泪。
裆下忧郁啊!
好不容易将身上的香皂擦掉,周景明来到了更衣间。所谓更衣间,实际上简陋的很,只是摆放着几排长凳,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捆扎成一团,挂在了墙壁上。
“老幺,你没事吧?看你心不在焉的。”穿好衣服的王援朝坐在那里,关切的问道。
宿舍八个人,按照年龄大小进行排序,周景明最小。
“我没事。”周景明穿好裤子,用笑容打破了他的疑虑。
“真的没什么事?”王援朝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一天,周景明都是心不在焉的。
“真的没什么。估计是饿了,对了,老大是不是已经打好饭,在食堂等我们了?”
“应该是打好了,咱们也赶紧去吧,免得一会儿菜凉了。”王援朝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景明,既然他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便多问。
此时的王援朝,穿着一袭白衬衫,下半身搭配着一条纯蓝色的裤子以及一双白色的球鞋,这在当时的大学校园中,几乎是标配,以至于在后世网络发达的时代,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那时候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车有房。而是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你穿了一件白衬衫。”
殊不知,那些在物质条件高度发达的后世被人们所追捧的东西,在那纯真的八十年代,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来到食堂之后,老大李建国已经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