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府门,立时察觉到浓浓的喜庆气氛,天还未黑,崇仁坊已经不分地点不分地段,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柴府外也挂着巨大的灯轮。一眼望去,整条街处处张挂彩灯,与夕阳互相映照得通红。
到了天黑的话,必然会是一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由坊门出来,街上行人众多,到了平康坊附近,更是车马辚辚喧嚣热闹。
平康坊东邻东市,北与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邻,南邻宣阳坊,都是“要闹坊曲”。由于尚书省官署位于皇城东,于是附近诸坊就成为外省驻京官吏和各地进京人员的聚集地。
不一会,便到了秋水阁。
秋水阁,长安最有名的青楼也著名的消金窟之一。
此时虽是暮色苍苍的傍晚,但附近已经笙歌处处,来往行人丝毫不比集会见少,熙熙攘攘的好似赶集一般热闹。
隔得远远的,柴令武就看到秋水阁前人声鼎沸,打扮的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小娘子们一个个捂嘴娇笑不已,几乎都不用她们拉客,一批又一批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辈直接就朝里头走了进去。
这些走进去的男人要是碰到熟识的姐儿,两个人还会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调笑上几句。甚至有公然在大街上上下其手之徒。
“原来这就是青楼的夜生活啊!太奔放,太直接了吧?真是长见识了。”柴令武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前方。
众人白了他一眼,在他没有得到失魂症以前,两点一线,不是府邸就是青楼,整个长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装什么青纯,唬谁呢!
柴令武明白众人眼神中的含义,不管怎么说这黑锅自己是背定了的,也不解释了。
说起来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来逛窑子,尤其是还带着媳妇一起,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人还没到,就嗅到各种各样的香味交织在空气里,看得出来,秋水阁走的是精品路线,一个个容貌不俗,虽不能说是绝色之姿,可也清秀可人。而且她们身上的香味也很淡,让人闻起来不至于会感到恶心。反而会有一种清心脱俗的感觉。
柴令武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那丝紧张压制了下去。
房遗爱、杜荷等老油条一看柴令武这个样子,都心照不宣地窃笑了起来。
反倒是郑丽琬安慰道:“你是帮承业兄弟,怕什么?”
众人竖指大赞,嫂嫂大气。
柴令武心想:对啊,今日就是帮李翼砸场子的,老婆都在一边支持,紧张个毛线?
一入大厅,便有一个老鸨迎了出来。
见到此人,柴令武大是意外,此人不是影视作品中那种一脸皱纹的风骚的老妇,而是一个花信少妇,丽质天生,靓丽的俏脸并未涂沫太多的脂粉,白皙光滑的脸蛋儿看上去很是诱人,一袭绛紫色的长裙,腰肢纤纤,巧笑嫣然。
透着一股轻熟的味道……
女人花枝乱颤的打着招呼:“柴公子啊。一年未来,我们秋水阁的姑娘都害了相思病,这么久不见,柴公子是越发的俊俏了,这不会让那些男人自卑死么?”
“那就让他们死去好了!”柴令武哈哈大笑,道:“久闻秋水阁又来了一些才色双绝的姑娘,不知道依姐姐看,小弟能不能力压群雄,夺得美人心,然后……”
一边说着,柴令武手成爪状,做了个相当惟妙惟肖的动作。
女人娇笑一声:“哎吆,柴公子坏死了。不过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
柴令武贱笑一声道:“要是姑娘们看不上我,不知道姐姐今日是否肯赏个脸,跟公子我花前月下,谈谈天,说说地呢?”
女人媚眼儿一勾,面上春潮一片,道:“只要公子看得上眼,姐姐都依得你。”
众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柴令武刚才还拘谨的要死,一脸即将要掉进狼窝的恐慌,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老油条还要放荡了?
然后一个二个都佩服得要死,当着老婆的面如此之浪,也真真没谁了。
郑丽琬气得凤眸圆睁,心想道:当自己的面尚且如此奔放,若是自己不在,又将是何等的浪?以后得看紧这家伙了。
可怜的柴令武不知郑丽琬之所思,兀自向那女人笑着说道:“我听说云筝姑娘乃是秋水阁花魁,今晚要去参与花魁大会,本公子赠词曲来了…不知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那女人大喜过望,柴令武乃是当世最杰出的诗词名家,而在元日朝会上《精忠报国》《杀人行》早已从宫廷中传了出来,乃是众所传唱的杰作,他上门送曲,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