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肃王赵荣和那年轻人四处张望,目光在几位家属身上扫来扫去,似在找着什么,裕王赵恒则安慰杨夫人节哀顺变。
见二位王爷迟迟不宣旨,众宾客都等得有些心急。
最着急的自然还是杨夫人,她几次想要把话题引到圣旨上,却见裕王谈性正浓,不好打断,她哪知道,裕王也在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到他关心的问题上来。
“四哥,究竟哪个是徐锐啊?”
肃王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与徐锐相似的人,不禁在裕王耳边小声问到。
裕王眉头一皱,正思索着该如何体面地打听徐锐的消息,一旁的杨夫人见裕王停下话头,终于找到了时机,连忙暗示道:“王爷此番可是带着公务?”
“公务?”
裕王微微一愣,诧异道:“什么公务?没有呀。”
杨夫人笑容一窒,心中咯噔一下,仍不甘心地问道:“王爷,夫君殉国已经有些时日了,我们孤儿寡母悲痛欲绝,日子过得苦啊,不知圣上对犬子袭爵之事可有安排?”
“哦,原来你说此事。”
裕王恍然,习惯性地微笑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杨夫人和杨怀振见他笑了,以为此事已经有了着落,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然而,没想到裕王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们如坠冰窟。
只见裕王抱拳朝天拱了拱手道:“杨侯爷为国尽忠,父皇自然感怀,但爵位之事关乎国运,轻慢不得,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有所安排,你们安心等着便是。”
“什么?!”
裕王的话虽说得客气,可却是一句标准的官腔,意思就是现在还没有安排,在场之人谁听不出来?顿时一片哗然。
“二位王爷此番来府难道只是为了祭拜我家老爷,就没有别的了?”
杨夫人心神大乱之下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见裕王涨红了脸,顿时大为后悔,连忙向杨怀振递了个眼色,让他出来圆场。
杨怀振以为母亲让他邀请裕王留下用饭,连忙道:“二位王爷,府中准备了素膳,还请二位王爷吃完再走吧。”
话还没说完,就让人家吃完再走,这不是等于把人往外赶么?
杨夫人一听这话,差点气得晕倒,只盼二位王爷不要不真被自家蠢儿子气走才好。
“这……”
裕王一脸为难,有心拒绝,又不好开口。
其实他之所以脸红,是因为来杨家的确不是单纯为了祭拜,刚刚他以为被杨夫人说中了心思,才觉得有些惭愧。
此时加上杨怀振的话,他更是又尴尬又惭愧,心中的话便更加难以启齿,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真正的目的。
见他欲言又止,不仅杨家母子,在场的一众宾客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肃王是个急性子,不像裕王这般面面俱到,一见场面有些尴尬,立刻朝杨夫人拱了拱手说道:“此次过府叨扰除了祭拜杨侯爷之外,的确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
一听王爷竟然有求于自家,杨夫人顿时大喜道:“王爷客气,杨家小门小户,承蒙王爷看得起,若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定义不容辞。”
肃王看了裕王一眼,抱拳道:“多谢夫人,实不相瞒,今日我兄弟二人来此,除了祭奠杨侯爷之外,还想见见徐锐!”
“什么,见徐锐?!”
没想到二位王爷竟然是专门来找徐锐的,在场宾客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杨夫人和杨振业脸上更是精彩纷呈。
肃王不明所以,问道:“听说徐锐乃是杨侯爷义子,为何不在灵堂?”
“这个……”
杨夫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门口跪着的那位便是徐锐!”
肃王微微一愣,想起跪在雪中的那个身影,顿时浑身一震,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跑出灵堂。
“六弟,六弟!”
裕王招呼他两声,见他头也不回,连忙朝众人告了声罪,然后也追着肃王去了。
热闹的灵堂没了主角,瞬间安静下来,杨家立刻从众星捧月的云端跌落谷底,沦为笑柄。
“夫人,看来您得花点心思,高抬贵手,饶过徐锐了吧?”
有人在杨夫人耳边小声劝谏,也不知道是真心为杨家好,还是存着看热闹的意思。
“闭嘴!”
杨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吓得说话那人又羞又恼,一跺脚,拂袖而去。
错愕的宾客们难以置信地朝杨家母子望来,杨夫人只觉每一道目光都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她黑着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牙齿挫得“咯吱”作响。
好半天,她才猛地跺脚,指着灵堂外说:“去,看看那小畜生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