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俨想听李成河继续往下说, 只可惜, 刚刚那句话就像是李成河不经意的感叹一般, 关于昌平侯府的话题在那句话后直接终止。
他没有追问, 因为以他的身份和立场, 本就不该过多关心姑娘家的事。
喻俨低下头,宽大的帽沿彻底将他整张脸都遮挡在阴影之下, 李成河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 然后一前一后从这个废弃的院落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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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入宫参选的这些千金小姐们安安份份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三公主和宫中的贵主子们都未曾召见过任何一个小姐,因此目前来说, 也不知道上面最中意的人选是哪几个, 谁入选的可能性更大,因此颐和宫整体还算平静。
只是人多的地方总会有争执, 尤其是这些往日千娇百宠的娇小姐们聚在一块的时候。
颐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人数有限,每天早晚打水洗漱就是一件容易引发矛盾的事,还有二三四个小姐们同住一间的现状, 谁的说笑声太大,谁冷漠不合群, 都会成为争端的开始。
好在这些出身名门的小姐们也是要点脸的, 即便心里头不高兴, 也极少将喜怒表达在脸上,尤其是在接受了宫里嬷嬷的教导之后,顶多就是说些隐晦的话, 想吵也吵不起来。
至于吃食的问题,倒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正如之前凌茁偷偷叮嘱阿芜时说的那样,宫里的规矩也不是真的那么严谨的,所有小姐里出身最好,地位最高的那位县主开了个头,花了银子请颐和宫的太监去御膳房点餐,虽说不能点个宴席出来,只是多加一两道自己喜欢的菜色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那以后,其他吃不惯例餐的小姐们的心思也活泛起来,除了一些在家不受宠,或是家里底子比较薄的姑娘,绝大多数人的膳食问题都算解决了。
而所有人烦恼的问题,在阿芜身上却统统都没有出现过。
每天早上,在她固定的起床时间,洗漱的水早就已经备上了,就连本该放了一夜,早就凉透的茶水都被人细心地更换为温度恰好,能够直接入口的温水。
每天晚上洗漱,她房间里也总是不缺热水,不像其他屋子,总要因为烧水的人手有限,烧出来的水没办法一次性供应所有人,必须排个先后顺序而心生不满。
至于膳食就更不用说了,荤素恰当,菜色也恰好都是她喜欢的,即便现在天气逐渐转冷了,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饭菜刚呈上桌就已经凉透的情况。
从进宫那天起,阿芜就没有为这些琐碎的小事烦心过,就好像背后有一个人,默默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似的。
好在她一人住着一间单独的小房间,要不然看到她的待遇,妥妥能拉来一波仇恨值。
“香檀,你知道严总管平日里最爱去哪儿吗?”
这天宫女给阿芜送来了午膳,在对方将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的时候,阿芜忽然开口问道。
对方听了阿芜的话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菜摔掉。
“严总管的行踪,哪里是奴婢这样的人能够打听到的呢?”
香檀是颐和宫的宫女,她的身型瘦小,十五六岁的姑娘,身高才勉强达到142,至于长相就更不出挑了,五官扁平,属于掉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人。
而且这个小宫女的气质特殊,不知道是不是她总喜欢含胸低头的缘故,在颐和宫里很没有存在感,平日里颐和宫的那些小姐们想要找下人使唤,也鲜少会挑中她,因此更多的时候,香檀都是神隐的,只在阿芜这里有事的时候突然出现。
从进宫的第一天起,阿芜就试过和对方搭话,可惜香檀的性子和她的长相一样,都是无比沉闷的,往往阿芜像她打听的问题,都会被她以不知道为由快速结束,要是阿芜不说话,她更是如同隐形人一样,可以一天不吭声。
“哦,那就为难了。”
阿芜叹了口气,“之前我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多亏严总管捡到后归还于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该如何答谢他呢。”
她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也没想过要等到香檀的回应。
站在阿芜身侧,低头替她盛饭的香檀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犹豫,下一刻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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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七小姐喜静,除了嬷嬷教课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房间里呆着,不过她不喜欢人陪,奴婢也不知道凌七小姐独处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颐和宫里暂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欺负凌七小姐,这些日子,昌平侯府的其他几位小姐倒是偶尔会过来找凌七小姐,不过待的时间并不长,看模样,双方并不热络。”
……
“凌七小姐向奴婢打听主子的动向,没得到主子的允许,奴婢不敢自专。”
自从被严忠英收为义子后,喻俨就有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乾帝不管事,皇城之中,严忠英的权势比皇子还大,作为严忠英的义子,喻俨的院子自然是十分敞亮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