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理会张居思的事,但二哥的面子还是要顾着……张居安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努力、上进、光明、磊落。自己的官职早高他许多了,根本不需要照顾什么,他却一直在尽力做身为一个哥哥该有的职责。有时候在父亲、母亲面前还会护着他……
潘栩应“是”,抬头才看清张居龄的容貌……
“您是今春的状元郎?”他口气十分惊讶。
张居龄略一点头,问道:“你认识我?”
“不是。”潘栩慌张地摇头,“状元游街的时候,我去看了……我祖父,他很喜欢您的策论,您的殿试考卷还让我们拜读。”
“你祖父?”
“我祖父……他是潘杰卿。”潘栩有学问崇拜情结,看见张居龄激动地说话都有些结巴:“能见到您,我真的高兴。”真没有想到,张家小姐会是张居龄的妹妹……
潘杰卿?张居龄早朝的时候见过他,只是没怎么说过话。
“我们也高兴。”
张居安拍拍潘栩的肩膀:“你淡定些。说不准以后会常常见到的。”
“……是。”
潘栩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的心思太明显,就解释道:“我是说,有幸……会再见到的。”
张居安笑着点点头,没打算戳破他。
张居思见潘栩和张居龄如此亲近,心里就不大痛快,和潘栩辞别:“我要回去了,今晚谢谢你。”她被人撞了一下,要摔倒时,被潘栩扶住了。
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也就只有潘栩对她嘘寒问暖……一瞬间就心动了。和她看上顾暖时的感觉不一样,这是安心和温暖。
“不用的。”
潘栩摆摆手:“你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张居安咳嗽一声,打断妹妹和潘栩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拱手道:“潘公子,咱们就此别过。”
潘栩点头,也拱手:“再会。”
张居安打发小厮去通知车夫把马车赶到知味观门口。
北风刮起来,有些冷,好像要变天了。
顾晗伸手裹紧了身上的薄氅,和张居龄一起上了马车。
到张家时,戊时都过了。
张居安和张居龄商议:“玩闹了一晚上,弟妹许是也累了。母亲那里就不用过去请安了,我代说一声便是。”三弟夫妻俩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他都知道。
张居龄“嗯”了一声,“如此,就麻烦二哥了。”
“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张居安又笑着和张绿、张灵说:“你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到明日再去给母亲请安。”
“谢谢二哥。”小姐妹规矩地屈身行礼。
等人散的只剩下张居安和张居思,他才慢悠悠地:“四妹妹,走吧,咱们兄妹也去母亲那里……好好地说道说道。”
“二哥哥!”
张居思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喊我也没有用。”
张居安头也不回地走在她前面:“我又不是母亲,她要怎么做我可不清楚……你和她好好地解释今晚的事情才最实在。”
张居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就胆怯了。
张居安走了一会,回头看妹妹还站在原地,就亲自拉着她往桂花苑的方向去:“你现在长大了,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我看潘公子人还行……他祖父我也有所耳闻。家世配你是没得说。”
“二哥哥,你干嘛一直说……”张居思手心出汗,二哥哥真是的,都害的她紧张死了。
张居安笑道:“得,我闭嘴。”
兄妹俩到王氏的住处时,灯还亮着,便唤了守门的小丫头进去禀告。
半盏茶的功夫,许嚒嚒出来了:“二少爷,四小姐……老爷和夫人让你们进去说话。”
父亲也在?张居安松开张居思的手,整了整衣衫抬脚进了屋。
张修正在丫头的伺候下洗脚,看到儿子、女孩儿,问道:“……回来了?”
“是,父亲。”张居安拱手行了礼,“儿子见天色已晚,怕耽误您和母亲睡觉,就做主让三弟他们先回去了。”
“不妨事。”
王氏笑着从西次间走出来:“他们也定然玩累了,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说罢,接过丫头手里的棉布手巾,给张修擦脚:“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打发个丫头过来说一声就好了,还专门跑过来一趟。”
张居安看了张居思一眼,笑了笑:“让四妹妹和您说……”
张居思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甲,一声不吭。
王氏等了一会儿,看女孩儿不说话,“你们兄妹俩卖的什么关子?赶紧说。”
有丫头拿了睡鞋放在张修脚旁边,又接过王氏手里的棉布手巾,端着铜盆出去倒水了。
张居安见父亲也看着他们,妹妹又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得把潘栩和张居思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