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龄又领了顾晗去西次间看, 这是他读书、公务的地方。有书案、书柜还有一个四扇松柏梅兰纹屏风, 再往里面就是罗汉床。倒也简单利索。
顾晗转了一圈, 笑道:“那里都好, 就是觉得太素了……除了绿色还是绿色, 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都不热闹。”
“什么意思?”张居龄问她。
“就是要多摆些时兴的花朵。颜色呢,就红黄紫粉蓝都要有……热热闹闹的,多好。”顾晗指了指书案的一角,说道:“我瞧着那里, 就缺一个花瓶。”
“……都听你的。”
张居龄一脸的宠爱, “晗儿说什么都好。”
夫妻俩在闻香居又走了会, 张居龄怕顾晗累着, 就和她一起回了秋阑阁。
午膳后。顾晗坐在香妃长榻上给孩子做鞋袜, 张居龄就坐在她身边看一本煮茶的书。是顾晗常看的,旁边还有简单的批注。他觉得很有趣。
顾晗偷偷地看了看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满足的……再等孩子出生了, 他们一家三口同吃同住,同睡同睡。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好日子了。
门外传来小丫头的通禀, 说是宁氏过来看她了。
“请进来。”顾晗起身去迎, 给她行礼,说道:“大嫂嫂安好。”
“可不敢给我行礼, 你身子重, 快起来。”宁氏赶紧扶住了顾晗的胳膊, 跟着她的春哥儿也屈身行礼:“三婶母万安。”
“春哥儿真乖。”
顾晗笑着去拉他的手, 几人便往西次间走去。
张居龄也起身给宁氏行礼, 宁氏可不敢受,慌张给行了平礼……他可是张家最有本事的人,怎能给她行礼。
“三叔叔好。”
春哥儿被教养的好,见了张居龄也知道拱手行礼。
小小的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喜的丫头们都捂着嘴笑。
“好。”张居龄揉揉他的头,拿了碟子里的桃花酥递给春哥儿:“……诺,吃不吃?”
春哥儿双手接过,声音清亮:“谢谢三叔。”
“春哥儿好乖巧……”
顾晗不由得招了他近前,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婶母这里的糕点随便你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春哥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去了宁氏身边,“好。”
“……别夸他了。”宁氏笑着和顾晗说话:“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定比他还要懂事、乖巧。”
“承嫂嫂吉言。”顾晗摸着肚子微微地笑。
几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张居龄见宁氏拘谨,就找个由头挑帘子出去了。
“大嫂嫂喝茶。”
顾晗亲自给宁氏倒了盏茶。
宁氏端起喝了一口,让嚒嚒领着春哥儿去外边玩,“三弟妹,实不相瞒,嫂子今儿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的。”
“嗯?”顾晗愣了愣,“你说。”
宁氏叹气,“还是四妹妹……她出了些事情,现如今不吃不喝的,大夫也来看过了,说心绪未解……母亲喂她吃药,她都不肯。”她长吁一口气:“母亲没办法,找了我,让我去劝她……我笨嘴拙舌的,四妹妹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宁氏自己说了一阵,见顾晗一直不吭声,就有些尴尬,“三弟妹,母亲都急上火了。和我说了一些四妹妹的事情……”王氏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女孩儿倒贴人家还不要,倒是骂了顾家人面兽心。还说顾晗明摆着向着外家人,不理顾家人。
当日的事情闹成那样,王氏再不许别人往外传,宁氏也听说了些。她做人家儿媳妇不好说婆婆,却也觉得张居思的行为实在是有失体统。
一直冷场也不好,顾晗就顺着王氏的话问了句:“四妹妹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她一直呆呆的……母亲很担心,哭天抹泪的。”王氏说道:“我听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你去劝劝她,大夫也说了四妹妹的这种症状需要开解。我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
顾晗摇摇头:“大嫂嫂,不是我非要驳你的情面,我是身在事中的人,又如何去劝解四妹妹。”
宁氏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样直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这……”
“大嫂嫂是个明白人,四妹妹做的那些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母亲还一昧地偏袒她。她们这个样子,我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气度,还要不计前嫌,甚至还不计较她算计我的嫡亲哥哥……”顾晗声音有些淡:“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自己作下的,总要自己去还。别人是插不上手的。”
宁氏被说的脸一红,“三弟妹说的句句在理,倒是我鲁莽了。”她原也不想过来找无趣,就是王氏暗示的太明显,不好推辞而已。
桃红在外头听到俩人的对话,截了送西瓜进去的小丫头。她亲自端着送上去,笑着说:“……大少夫人,我们少夫人见你过来,说天气热,让我们去切西瓜,这还是一大早就在井水里败着的。最是清凉甘甜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