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地的锄头,割麦的镰刀,还有那顶住父亲颈部的草叉,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梦魇。 他的父亲望着将自己视为威胁的村民们,带着他们母子,离开了村落。 然而不久之后,一群雷家子弟,找上门来。 从这时起,他又得知了一件事,他本姓雷。 年少的他不懂这代表着什么,他的父母也从未讲述过这些事情,他只记得,他的父亲在母亲的一行泪水中,跟着那些雷家人走了。 在他十六岁那年,雷家人再次出现,带来了数本功法,并告诉他,想要父亲,就学好本事。 那之后,他离开了母亲,独自生活在荒废丛林,日夜无休,疯狂修炼,一晃便是两年。 自觉学有所成,决定下山重回母亲身边,没想途中正好碰上相天等人伏击上代帝王,他哪里知道双方什么身份,只觉得相天一方人多欺负人少,看不过去,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这一番情景。 童年的阴影,让他在战斗后,急忙抽身而退,他害怕被自己救下的人,将自己视为怪物。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在返回王都后,到处寻找他的下落,因为他不止救了皇帝的命,还让相天,彻底断了谋权的心。 夏德圭讲到这里,咧嘴一笑。 “当年明主赐我军马荣耀,让我护太子一生平安,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太子……” 我知道他口中的太子便是玉安的父亲,事关长辈我不便插嘴,更不好去评价什么。 再次从缸中拿出一大块香肉,送到嘴边大口撕扯,在很多时候,面对他人诉说往事,你能做的只有听。 “阁下,不如说说你的事吧,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有着怎样的过去,为何执着于郡主。” “我说一见钟情你信吗?”我嗤笑一声。 “信!我和我媳妇儿就是一见钟情!” “…………” 目瞪口呆。 “你确定你媳妇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那必须的!不然咋嫁给我了,还生了梦苒!” 见他如此开心,我也不好开些过分的玩笑,但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中,一句欲睹尊荣,想必大家都会开口得吧? 然而我却在即将开口时,生生闭上了嘴。 因为无数的历史、电视剧、电影、小说曾证明,如果在这个时候你问出了这句话,那么等待你的,将是片刻愧疚与一声道歉,我是那么傻的人嘛?我当然不是! “你怎么把话题转走了,快说说你和郡主的事!” 听着夏德圭言语中略带不满,我翻了个白眼。 是我转的话题吗,明明是你接歪了! “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这人咋遮遮掩掩的?大佬爷们脸皮这么薄!” 面色一正,抓起酒坛牛饮一大口,抹了抹嘴。 “好啊!说出来就怕你不信,你相信转生吗?玉安是我上一世的恋人!” 都说万事开头难,其实说话也是一样,话头只要讲出来,你也就没有遮掩的想法了。 而且很多事情憋在心里,真的需要一个听众来缓解那股哀愁。 故事很长,我也很是投入,当停下诉说时,夏德圭早已倒在地上酣睡过去。 我不清楚他听到了多少,也并不关这件事,拎起酒坛浇灌着自己干涩的嘴唇,站起了身。 天已入夜,风在轻轻地吹,我拎着酒坛走在王城地街道上,享受着名为孤独的安宁。 望了望天空那闪烁地繁星,我竟流下了两行热泪。 那个世界的玉安还好吗?她过的幸不幸福…… 她的善良会不会被人欺骗,她的决定又是否改变了未来…… 心中响起一段旋律,那是隔壁老樊的姬和不如…… 口中重复着歌曲最后一句……睡在了街角。 当我悠悠转醒,已是正午,揉了揉晕乎的脑袋,发现四周围满了士兵。 这是发生了啥?我一脸懵逼地从酒缸上爬起。 “公子……您可醒了!” 一双小手从身后搀住了我的手臂,声音很是轻柔。 “你是……” 看着眼前不大的小姑娘,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赵府丫鬟,您叫我小雁就行。” 圆圆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身形稍显丰满,话音轻柔。 赵府……铁柱? 心思一动,想出了她的身份,赵家夫人的侍女! “你们这是……”我环顾四周,对这些士兵抱有一些疑问。 “今日清早,门童发现您醉卧门前,急忙通知了夫人,本想将您搬进府邸卧房……谁知……谁知……” 看着她犹豫的模样,猜到了她不敢说出那句抬不动,所以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后来夫人担心您的安危,就让他们在这里守着您醒来……” 我对着姑娘微微一笑。 “你家夫人有心了,今日不早了,我还有课,你帮我给夫人带句好,过几日我在登门道谢。” “公子!您别走……夫人命我等您醒,您要是直接走了……” 再次挥了挥手,我这人一向嫌麻烦,人家好心给我护卫,见上一面也不耽误啥功夫,何况我压根就没课。 刚刚跟着小雁迈进府邸,赵夫人就迎面走了过来,她的身侧,还带着恢复了女儿装的赵铁柱。 “阁下,您怎地倒在街上休息,都到家门了却不进来太见外了吧!” 家门?啥家门?至于休息,那是我自己决定的吗?我明明是喝多了…… 苦笑一声,看向铁柱,想用眼神和他抱怨一番,谁成想对方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目光不停躲闪。 “夫人客气了,这只是个意外……不知夫人命人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面对颇为抵触的这位夫人,我选择了开门见山。 其实我是怕了她的乱点鸳鸯,要不是恰巧睡到她门前,又被她发现,我是绝对不会来这里串门的。 “哎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