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去给太子殿下治病的大夫,并非他寝宫里的下人,出了那规矩繁多的皇宫,我们都是自由身,想与什么人打交道,自然是由我们自己决定,不需要经过太子殿下的同意吧?”
卫长琴悠然道,“我请三殿下来府上做客,是为了感激殿下在宫里时说的那番话,殿下应该没忘记,在分别之前说过什么吧?”
三皇子闻言,淡淡一笑,“自然没忘。”
他和眼前这大夫分别时说的是——
“如果你们没本事治好皇兄,被皇后娘娘责罚的话,本王或许会想个办法保住你们,真到了那个时候,本王大概会向你们索要一点儿报答,你们会愿意给本王效力吗?”
而事实证明,这师徒二人的确是拥有能够让太子病情好转的本事。
“本王都还没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呢,你们就这么急着感谢?还有就是……你们已经在太子皇兄那里博得了好感,你们助他恢复健康,他应该也会愿意给你们提供好的前程,你们的前途都已经如此顺利了,为何还要来和本王打交道呢?你们总不会不知道本王和太子之间的利益纷争吧?”
这要是换成别人,或许就会直接选择为太子卖命。
然而眼前这对师徒就不是这么想的。
“既然殿下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我们有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神墨说着,提起了右手边的酒壶,起身先给三皇子倒满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拿起酒杯朝着三皇子敬了敬。
三皇子也很给面子地端起了酒杯,拿到鼻子前嗅了嗅,“闻着好香醇。”
“这也是夫人自己酿的果酒。”卫长琴道,“殿下若是喜欢,就带两坛回去。”
神墨已经先干为敬了,三皇子便也不再犹豫,一口饮下。
“清甜又爽口,真是好酒。”他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们好意要赠与本王两坛,那本王就收下了。”
收下他们送的见面礼,自然也就意味着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了。
“殿下愿意收,是我们的福气。”神墨笑呵呵道,“殿下方才问的问题,草民这就给您解答,我们的医术虽然博得了太子好感,我们却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多了些紧迫感,太子有意要留我们在他身边服侍,我们若是当场拒绝,那就太不懂事了。”
“所以……你们考虑到要给他留面子,也担心拒绝之后没有好果子吃,这才同意了,而你们打心里其实很不愿意?”
卫长琴接话道,“我们的本意是想领了赏金之后,就离开皇宫这是非地,可太子殿下的态度……大概是觉得我们必须为他所用,再说皇后娘娘的脾气,殿下您应该也了解,留在他们身边侍奉,就如同在帮老虎顺毛,顺不好,那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所以你们其实是在畏惧他们母子二人的脾性,觉得留在他们身边有些危险,想要摆脱他们,仅此而已吗?”
三皇子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他显然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壶果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殿下当然不会相信我们的目的是这样单纯,当着殿下的面,我们也不能说忽悠人的话,否则显得不真诚。我刚才给出的那番解释,只是一部分原因。”
“本王想听听剩下的那一部分原因。”
“太子殿下与您的利益纷争……我们也是了解一些的,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私底下都不可能向另一方服输,尤其太子殿下如今并不占绝对优势,他最明显的优势,就是他有一个掌管后宫的生母,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的地方……恐怕都比不上殿下您,既然您曾经那么明显地暗示了我,我选择您的阵营又有何不可呢?”
卫长琴面不改色地夸人,“我应该感谢殿下看得起我,我们师徒二人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物,好的前途自然也是想要的,我们认为,三殿下或许能给我们,且,三殿下也比太子殿下宽容得多。”
在祁国的朝堂上呆了那么多年,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够博得上位者的好感。
太谄媚不行,太清高有时也惹人厌。
装作无欲无求,显得太虚伪。
倒不如就显得市侩点,把自己所渴望的目标摆在对方眼前,让对方明白自己有所求,至少能给对方留下一个‘足够坦诚’的印象。
夸奖的话,适当就行,说得太多显得油腔滑调。
因此,他只夸上两三句就不夸了。
三皇子本就欣赏他波澜不惊的说话态度,此刻听他承认自己想要前途,笑道:“你这人倒是挺坦荡的。”
“若没有与三殿下相识,我们大概真的会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毕竟那是一份肥差,就算太子殿下性格古怪,皇后娘娘脾气暴躁,我们也可以为了这份肥差而忍一忍,可谁能想到,有幸结识了三殿下,承蒙三殿下看得起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还要选择太子?”
“本王也很高兴,遇到像你们这样识趣的人。”三皇子轻挑了一下眉头,“那如果本王要你们留在太子的身边,假意为他效力,实际上是当卧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