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但是如今不得不承认,顾珏清与卫长琴对他的影响不小。
冲动莽撞与个性爽朗是两码事。
自以为是与胸有成竹是两码事。
嘴欠刻薄与随性洒脱也是两码事。
而他并不是后者,而是更偏向于前者,所以——在遇到真正的聪明人时,他会那么容易吃亏,他应该庆幸这些人全都不是他的敌人。
否则……他的日子一定会很艰难。
他先后在顾珏清、卫长琴、钱司辰那里,都吃过亏了,仔细想想,他也没多了不起。
弱肉强食的强,指的不仅仅是武力与财富,可惜他到二十七岁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遇上了这些人,也不知他何时才能觉悟。
他有生以来最恨的事情,是没有爹的照顾与爱护。
最懊悔的事情,是一个不小心在钱司辰那里泄露了顾珏清的秘密。
如果这么多经历还不足以让他反省的话……
他最终只会成为一个失败者吧。
……
顾珏清坐在大堂里,吃着蝶王给她买的小笼包。
唔,这家的包子确实不错。
正吃着,看门的人过来禀报了。
“相爷,有一个斗笠人在府外求见,神神秘秘的,说是您的老相识,他说,您曾经送过他两只鸭子,只要这么跟您说,您就会知道他是谁。”
顾珏清:“……”
送过两只鸭子……
那不就是荷包上面的鸳鸯么!
长琴这个家伙,打扮得神神秘秘过来见她,还不忘了调侃一下她的刺绣手艺。
两只鸭子这个暗号,仿佛是在提醒着她的针线活有多粗糙。
顾珏清冷哼了一声,道:“本相知道他是谁了,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戴着纱笠缓缓走来。
斗笠下的黑纱遮挡了他的面容,行走之间,微风扬起他的衣摆,使得那笔直高挑的身影看起来多了几分飘逸。
来人跨过了门槛,开口的声线清清凉凉,“见过顾相。”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调。
顾珏清慢条斯理道:“又没有外人在,别装了,吃过早饭没有?没吃的话坐下来吃点小笼包,可惜这小笼包两个人好像不够吃,要不然让厨娘再端两碗杏仁燕窝过来。”
“吃过才来的。”来人低笑了一声,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抬起,摘掉了纱笠。
由于是背对着大堂的,就算有人忽然闯进来也不可能看到他的面容。
顾珏清望着他,挑眉,“为何打扮成这样来找我呢?”
“整个朝野都知道卫相生病了,在外人眼里,我是一个不能离开房门的门,我想过来见你,就不能以卫相的身份过来,只能故作神秘,让看门的人认不出我是谁。”卫长琴说到这里,冲着顾珏清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我认出来的。”
“两只鸭子的暗号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顾珏清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想点别的接头暗号?我一听到两只鸭子,就觉得是你在嫌弃我的手艺。”
“这个暗号听起来会让人完全琢磨不出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跟你争论这个了,来得正好,要跟你说一个好消息。”顾珏清说着,把蝶王给她的名单交给了卫长琴,“你认识的达官贵人有多少?看看是不是全在这名单里面了,要是有漏网之鱼的话,咱们再记上。”
虽然已经初步判断蝶王口中的老男人和贵妇是太师与四夫人,但毕竟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还有其他人符合,那就得顺便一起查探。
卫长琴有些不太明白顾珏清的用意,瞥了一眼名单,道:“这些都是皇城里小有名气或者大有名气的富豪,你调查他们做什么?连他们妻妾的名字和户籍你都查了。”
“我在寻找蓝羽雀的下落,目前已经有线索了。”
卫长琴闻言,一怔。
“先别忙着高兴。”顾珏清连忙说道,“莫要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关于蓝羽雀的线索,但是我们未必能够得到,所以……希望你能够保持平静一些的心态。”
卫长琴整理好了情绪,道:“我洗耳恭听。”
顾珏清把自己与蝶王所商量的事情复述给了卫长琴听。
由于顾珏清事先声明了,卫长琴在听的过程中也并没有大喜大悲,听过之后,说道:“的确不能太过喜悦,万一它真的被吃了……”
“这是最坏的后果,但我们目前还没有确定下来,就不要太过消沉,先整理好情绪吧。”顾珏清道,“长琴,不管我们能不能得到蓝羽雀,复仇的心思是不会改变的,就算真的没有蓝羽雀又怎样?顶多就是我们要走的路更加复杂,更加远一些,这也并不能阻止我们的脚步,不是吗?”
蓝羽雀的存在是提供了便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