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战事一开始,汝阳王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明军的舰船却并没有向着他们冲过来,反而是乘着风,顺着江水直流而下。
汝阳王目瞪口呆的站在船首看着对面的舰队的行动,一脸茫然的问道:“这,这些人,想干什么?!”
过了长江,他们的骑兵完全就可以发挥出来。到时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一场大战。而且,明军很可能落入下风。而在长江上阻断他们,不让他们渡江,无疑是最省事的。之前,明军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现在……
若非是敌人,汝阳王都想拽着云涯的领子,怒吼两句:你到底玩儿什么花样?!
“王爷,几位将军派人前来询问,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汝阳王咬了咬牙:“各舰放慢速度,谨防对方耍什么花招。然后,尽可能的向对岸靠近。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耍么花招!”
……
明教舰队,一艘大一些的分舰队旗舰上。
两个身着甲胄的将军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船上,满脸火热的看着眼前的士兵拆卸着眼前的油毡。
随着油毡的褪下,露出了底下东西的真面目——一座巨大的床弩。
庞大的三弓床弩静静地躺在那里,油亮的木质弩臂泛着黝黑的光芒,看起来就给人一些狰狞的感觉。但和寻常的床弩不同的是,这具床弩身上,却有着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密密麻麻的齿轮组以及导轨。
不说用,这床弩便一定是云涯的杰作了。
“嘿嘿,有这宝贝在,准保鞑子喝一壶的!”常遇春搓了搓手,像是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抚摸着那床弩上的弩臂。
他身后的徐达翻了翻白眼儿,有些郁闷的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船上又不是没有。干嘛非得赖我这里?!”
“嘿嘿,谁让你的船更靠近鞑子一些。兄弟我可等着拔得头筹呢!”
说着,常遇春便转过了身,跑到了床弩后面,推起了床弩。装有滑轮的床弩轻易地便被转了过来,对准了不远处的元兵战船。然后,常遇春手移到了床弩一侧的一个转轮上,握着把手便转了起来。
很快,原本需要三个士兵才能上好的床弩便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中上好乐弦。随即,一旁的士兵便将一支两米多长,带有倒钩的弩箭放在了床弩的发射槽上。
另一边的徐达见状也来了兴致,同样的操控起了另外一台床弩。片刻之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冒出了一些比拼的意思。
然而,下一刻,只听头顶上方一阵的破空声传来。二人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一团燃烧着火焰的人头大小的火球便穿空而过。
砰~~~
那火球在两人惊愕的视线中砸中了突进的最前方的蒙元战船,紧跟着轰然炸开。瞬时间,那艘战船的船首部分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谁啊!”
心直口快的常遇春立刻便回过了头,却发现,身后的天空已然被漫天的火球所覆盖。而最先射出的那一团,好像是来自——旗舰。而旗舰的舰首,却有一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方向。
一见那人,常遇春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尴尬。不用说,除了云涯,还能有什么人。
“嘿,我告诉你,这一次要不是明王……”
常遇春正回头着呢,可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耳侧响起一阵弓弦震颤的嗡鸣。扭头一看,只见一道两米余长的黑影破空而出,再退的身后,还跟着一串儿臂粗的缆绳。
那弩箭直直的钉上了一艘蒙元战舰,紧跟着便穿透了那一层薄薄的船体,没入了进去。然后,只见甲板上的士兵欢呼一声,很快便有三个士兵抱起那一团缆绳,缠在了一个巨大的绞盘上。
嘣~~~
缆绳迅速绷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脚下的战舰都震颤了一下。而另一头,那战舰更是倒霉。带着倒钩的弩箭直接将那船体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更因为在水下的缘故,强大的水压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便将那口子再一次扩大。
于是,这一艘载有千余名鞑子的巨舰在短短五分钟之内,便沉入了江底。
弩箭命中的那一刻,徐达直起了身子,得意的抱了抱拳:“常兄,承让,承让!”说罢,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常遇春顿时气的直跳脚:“不算,这不算!你这是耍赖,你这是趁着我不注意!”
“哈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反正,本将回头就给诸位同僚说,你常遇春输不起,耍无赖!”
“徐达,你这是污蔑!!”
“哈哈哈哈~~~”
……
相比于明军一方的欢呼,鞑子一方可就是如遭晴天霹雳!
鞑子旗舰,汝阳王脸色大变。只见舰队前进方向上,前四分之一的战舰都燃起了大火。而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明军为何沿江而下了。那根本就不是沿江而下,而是在调整战舰排布。由原本的沿江,变成了横江。将战舰侧了过来,船舷一侧对准了他们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