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已经败了的荷花粘在她头发上,狼狈不堪。
如今风是冷的,一吹就冻的刺骨。
她浑身发抖,嘴唇泛白。
鞋子被水整个浸泡,费力的走到水池边,想爬上去,可李禄杵在边上,她往哪走,他就往哪堵。
就是不让她上来。
江妄跑下来就看到站着水池里的时念念,周围人笑声刺耳尖锐。
每一个声音都让他压不住火。
拖把柄已经折断了,扔在一边,江妄走过去捡起来,在手里掂了一下,淡漠表情里是压不住的凶悍的怒意。
棍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刺耳声音,他二话没说,直接朝人抡过去。
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李禄捂着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从额角到头皮,被拉出一道锋利的口子。
江妄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垂眼看他,再次扬起手里的棍子。
“江妄——!”时念念喊了一声。
像是打开他身体某个隐秘开关的按钮,风一吹,失去理智的一脑门冲动被吹散了。
他侧头,看到站着水池里的时念念。
他缓慢吸气,闭了闭眼,扔了沾着血的棍子,俯身把人从水里拉起来。
面色始终沉着,他把外套脱下来,将两个袖子在时念念腰间系了个结。
李禄拿衣服死死按住头顶的伤口,沾上鲜血的手指指着江妄:“来,你有本事再打一棍子。”
“急什么。”江妄把时念念拽到身后,穿着件白色卫衣,轻声说,“你敢动她,我就敢搞死你。”
嗓音冷到极点。
江妄从小时候看着江抻打妈妈,再到后来江抻打自己,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没纯挨过打。
他会还手。
而且一还手就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把目光落在程琦身上,眼尾锋利收紧。
他俯身,重新捡起那根棍子,把时念念推过去,淡声:“刚才她们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就怎么欺负回去。”
程琦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江妄!”
他没反应,只不耐的皱了下眉。
徐蜚早就也跟着跑过来了,结果就目睹了江妄完全失去理智的把人砸出血的那一幕,再次提醒他,从前的那个传闻并不是假的。
他愣在原地,没敢动。
时念念也没动。
她湿淋淋的、狼狈的、发着抖,站在那。
她不是不会反抗。
她也反抗过了,但是架不住她们人多,还是被推进水池里。
可她不想仗着江妄在身后站着,就再次站在程琦她们的立场上,像她们一样,再欺负回去。
她不想这样。
她没上前,而是回头看向江妄。
少女眼底泛红,仰着头看向他,脖颈纤细又脆弱。
她小幅度的发抖,默不作声的咬紧下唇,水珠从发尾淌下来,濡湿了大片白皙的后颈与锁骨。
江妄呼吸一窒。
自己这他妈干的什么破事。
他偏头看了眼徐蜚:“把你校服给我。”
“啊,哦。”徐蜚忙把校服脱下来。
江妄将他的校服披到时念念肩上,微微俯身,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抱起。
他身上的戾气未褪,压着人。
却温声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