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垣的头疼病好了,卫煊开始头疼了。
他停下脚步,颇无奈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大模大样一路跟着他的小尾巴。
“你跟着我做什么?”卫煊问道。
莫垣歪歪头,故作不明所以状,说道:“路那么宽,你能走,为何我就不能走啊?”
卫煊轻笑一声,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莫垣撇撇嘴,走到路边的凉亭里坐下,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莫垣捧着脸,肚子饿得咕噜呼噜直叫。忽然一个油纸包从天而降,莫垣打开一看,热乎乎的肉包子。
“哼,不理我,还送吃的干嘛?”
莫垣冷哼了一声,把包子往外推了推。
卫煊从凉亭上跳下来,说道:“快趁热吃了!”
莫垣瞥了他一眼,道:“干嘛呀?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
卫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堂堂莫家家主耍起无赖来,怎么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垣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跟你不一样,我浪迹江湖习惯了,过不了安稳日子。”卫煊说道。
莫垣咬了咬下唇,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浪迹江湖。”
卫煊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
“你?你又不会武功。”
“我……我会驱邪……我……”莫垣争辩道。
“行了,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去。”
莫垣低着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道:“能不能在这里停留一个月?就一个月!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尽地主之谊啊。”
卫煊本想拒绝,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好。”
莫垣欣喜万分,抓起肉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卫煊不愿意住在莫家,莫垣就把莫家的一处别院空出来给他住。前几日,他都是起了大早过去,呆到深夜才回。之后,索性也搬到了别院去住了。
莫家上上下下都在猜测自家主子的这位神秘朋友是何许人物。一时间,众说纷纭,谣言四起。
莫垣本不在意,直到有一天不经意听到几个下人嚼舌根子。
“哎,听说家主在别院金屋藏娇。”
“什么金屋藏娇啊?那明明是个男子!”
“男子?”
“啧啧啧,怪不得家主一直不愿意娶亲,原来是有那个癖好啊!”
“哎呀,现在哪个大户人家不养一两个**啊。”
**二字一出来,莫垣气得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卫煊站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我……”莫垣怒火冲天,说着就要冲过去看看是那几个多嘴多舌的玩意儿。
卫煊拉住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关系,随他们怎么说呢。”
莫垣咬了咬牙,这口气算是憋住了。
第二日,他大张旗鼓地置办了一堆东西。彩云庄的上等衣衫,如意庄的玉器首饰,华文庄的古董摆件……装了整整十个大木箱子。他骑上高头大马,一路敲锣打鼓,无比张扬地去了别院。
见过偷偷养**的,没见过三媒六聘登门求亲**的。整座城的人都震惊不已。
卫煊扶额,心道:这么大阵仗搞这么一出,怕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可惜这个憨憨此刻笑得花枝乱颤,颇自豪地以为自己干了件大事。
“以后都不会有人看轻你了!”
“哦?那他们会怎么看我呢?”卫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莫垣笑着说道:“你是我这个莫家家主的座上宾,是我尊敬重视的人!他们自然也会敬重你!”
卫煊哈哈大笑起来。
莫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卫煊摇了摇头,道:“你说的对。”
一月之期快到了,莫垣坐立不安,亦步亦趋地跟着卫煊,生怕他再一次不告而别。
“你不用这样,我暂时不走了。”
“真的?”
“嗯。”
听到卫煊肯定的回答,莫垣高高兴兴地回主宅处理挤压许久的事务去了。
卫煊的余光扫过北面的墙头,皱了皱眉。
“老鼠要出洞了。”
此后,卫煊果然没走。可是,呆在别院的时间却变少了,有的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一日,莫垣在客厅等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卫煊才回来。他的白色面具上溅了几滴血,衣服上有几道口子。
“卫煊,你为什么戴面具?”
“因为怕人认出来我是暗夜鬼使。”
“可是,在我面前不用伪装啊。”
“隔墙有耳,万事小心。”
这是莫垣最后悔的事,那个时候没有追问,没有耍无赖摘掉他的面具。
之后卫煊三日未归,莫垣一直在别院等着,莫名地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