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是哪里人?”
周一生还是有些尴尬,因为对方显得很随意、很热络,给人一种不似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偏偏让人很有压力。
“秦中人。”
“今年多大了?”
“24岁。”
张茉莉略作惊讶:“年纪不大啊,怎么来非洲援助了呢?”
关于医生资历的问题,稍有阅历的人都能明白,作为援助医生,周一生显得有些年轻得过分了。
“我不算正式组员,主要带组的人是我爷爷的师弟,而且我们是中医援助组,我算是走了后门进来的,增加一些阅历,不过也因为我从小学中医,所以现在也一个人带组。”
张茉莉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非洲?中医治疗组?”
周一生就给他解释了老莫得情况,这位黑求恩知道的人不多,但只要描述经过,也就不难理解中医治疗组的援助意义了。
“没想到,你还是中医世家了?家里现在都是医生?”
“呵呵,勉强算吧,不过也是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的,家里接手了祖师的中医诊所,我爷爷守旧就没有外出,在本地算是有些名气吧,我张爷爷在南医大当教授,也是附属院的专家,因为他,所以我才能跟着过来。”
张茉莉又问:“那你呢?回国后有什么发展想法?”
“回医院上班吧,对了,我是西医,中医是童子功,但未来还是会当外科医生。”
大多时候,张茉莉问,周一生答。
起初没觉得怎么样,后来就渐渐有种查户口的感觉,可周一生还不能转移话题。
聊了半程路,张茉莉才道了句休息一会,才偏头睡去,全无防备的意思。
她当然不用惧怕什么……
后面跟着四辆车,十几人呢。
苦得却是周一生与奥萨斯,聊也不方便聊,只能默不作声。
……
中午12点出发。
回到利矣亚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太阳还未落山,最后的余晖烧的天空火红,四辆车跟着周一生来到卫生诊所门前,有些停不下,只能掉头停在山坡半路上。
没等周一生下车,这么大的阵仗已然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草医学员们在张望,小婕拉儿也探出头,等看到周一生下车时,又看见张茉莉,转身就跑了进去……
周一生知道,小婕拉儿是去叫老贺了。
随即。
老贺就走了出来。
张茉莉眼睛眯成一道,盯着她看。
一旁的周一生一见,就在心中暗道,仅这幅表情两人就像极了,干妈的身份基本做实。
而贺丛霜,稍稍一愣,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漫步走来:“她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
“你觉得我信么?”
“不信?”张茉莉抬手,就拍了贺丛霜一下,俨然一副家长训斥孩子的模样,但动作很轻,贺丛霜也没躲。“你不声不响来非洲,行;问我要钱,行;可你搞出……那些事情,可就不对了!”
“我跟陆香都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贺丛霜叹了一声,似乎是认了罚:“是我没考虑全面……”
但,下一句,就让周一生大跌眼镜——
“早知道就不该联系你!”
“你……”张茉莉被气住了,直接语塞。
一旁,周一生早就挥散了人群,但这时只剩下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道:“要不,先进去喝点水休息休息?”
张茉莉松了口气,算是找到了台阶:“还是小周懂事。”
老贺‘呵呵’笑了两声,拉着婕拉儿就率先拧身进去。
张茉莉倒是并肩跟着周一生,如此情形好像身份对调,周一生才是张茉莉的子侄辈了。
烧水、泡茶,在小院落座。
贺丛霜也没走,坐在一旁,即便心里不爽,也没太不给面子。
而张茉莉也巧妙地避开与贺丛霜的交锋……
她知道,自己到来,贺丛霜是生气了,约莫一种小孩子被家长在网吧发现的感觉,明明是错了,还不认,觉得有理。
但又因为贺丛霜的性子,张茉莉知道她吃软不吃硬,所以只能迂回婉转一些。
“条件挺糟糕的,那另一个医疗点,岂不是更差劲?”
“差不多,但就医疗条件,那边强过这里,主要是有移动手术车。”
“不错,年纪轻轻能有善心善举,不简单,比同龄人强太多了。”
“您别夸我……”
闲聊,都是些没营养的话,无非是缓和气氛,先给贺丛霜一个冷静地时间。
果不其然。
一顿简单的便饭后,老贺主动站了起来,一边向门外走,一边道:“咱们出去说。”
张茉莉笑了笑,跟着走了,回头还补一句:“小周,有酒的话备一点,我日夜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