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可是在早前许诺过,只要他愿意,在医疗小组援助计划后,可以前往首都进行中医学习,机会难得,他真的想把握住了。
接下来的三天。
生活是慵懒无趣的。
诺比有时候会来找周一生闲聊,练习英语,但两人间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聊,而她的语言能力也不支持大篇幅的沟通。
阿桑则对中医投入百分百的热情,入门阶段,捧着他带来的那本老莫编篡的中医教学书,就足够他消化了,迄今为止,他还没有不懂得地方,需要周一生指点。
所以,大多时候,周一生只能坐在丹房间门口的门廊吊椅上发呆,或是翻看迪莉娅女士的医学资料。
而心里,难免想起二十多公里以外的事情。
情况怎么样了?
是否还有孩子惨遭厄难?
温室里生长起来的小周童鞋,很难对此事平复下心情。
即便他不断在心里反复着爷爷的话……
世界太大了。
我们能做的,只是做好自己。
按照计划,第三天早上,阿桑开车离开,带走了三例阑尾炎手术的病患,病人们都是兴高采烈的,即便还不能离开的人,也逐渐焕发出生机。
从来时的忐忑,到离开的欢愉,死亡与生命的交替,一个个都像是走了一遭鬼门关似的庆幸。
临走时,他们难免在一起嘱托,给家人带话。
然后,阿桑走了:“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休息一天,后天再来,给你们带些物资。”
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也走了,孤独的阴影一下子缠绕在周一生的身上。
他不知道迪莉娅等人什么时候回来。
但在旁晚,惊喜来了。
丹、贺丛霜、迪莉娅在日落前,一同回到了灰虫部。
带来了一则好消息。
“孩子们的情况都稳住了,注射了破伤风疫苗后,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迪莉娅告知了情况,又对周一生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我想接下木勒部与周遭几个部族割礼的手术项目,希望费用也能走资助金的账目,费用你也清楚,小型的体外切除,花费不会太大。”
周一生微微呆愣,脑子里萦绕的全然是贺丛霜之前的话……
这到底是善,还是恶呢?
贺丛霜也在此时看了过来,他们应该有过了商量:“至少,他们不会死,至少孩子们不用再恐慌与惧怕眼前的惨剧……”
自己给予的,永远比不上别人所需要的。
是啊。
至少,孩子们能不用担心死亡了。
至少,孩子们能减少些眼下的疼痛了。
善与恶,在这一切面前,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