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帐内的温度,宇文玠的脸果然不舒服了起来,明显看起来肿胀了,那些红点点就像是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了。
宇文玠躺在床上,正在感受奇痒无比,想抓又不能抓,这种煎熬没人会知道。所幸此时不算是太严重,严重之时就像在山里似得,他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全身都会因此而紧绷起来,身体不受控制。
他安静的躺在那儿,白牡嵘则端着一杯水,一手横在胸前,在大帐里来回的踱步。
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是她实在睡不着,刚来这里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儿,实在是叫人难以安睡。
这里的人都太疯狂了,每天都琢磨着该如何杀人。竟然疯狂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可见毫无人性。
她受不了这种世界,今日那些惨死的侍从何其无辜,都成了替罪羔羊。而且,可能只杀了他们未必会平息皇上的怒火,那个皇上说是哀恸,可是一直没露面,谁知道在酝酿什么呢。
转悠来转悠去,一杯水都喝光了,白牡嵘深吸口气,还是觉得不够喝。
刚想要流玉再给她倒一杯,扭头后却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小丫头今天被吓得够呛,还能睡着,也是万幸了。
算了,不喝了。
转手将杯子扔到了桌子上,隔着几米的距离,那杯子稳稳地落在桌子上,没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弯起眼睛,白牡嵘很满意,自己这力度掌控的还是可以的。
再转头看向大床的方向,宇文玠还躺在那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像一直没怎么动过。
他还真像是死了,不过,他在呼吸,她能听得到。
走过去,白牡嵘上下的看了看他,他闭上了眼睛,就是脸是肿的,看起来真是可怜。
摇了摇头,白牡嵘走到一侧,椅子上摆放着一盆水,她扯过旁边的手巾在水里浸了浸,觉得温度差不多,又转身走回了床边。
拎着裙子一角,至今为止她仍觉得无比碍事,但也没办法,总是不能光着屁股。
在床边坐下,她将毛巾一点点的放在了宇文玠的脸上,包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许是因为凉,宇文玠随即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里明明有水,更像是眼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眼泪。他天生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舒服些了么?”看着他,白牡嵘问道。
“怎么还不休息?”他倒是没阻止,因为也发现这样有效,能稍稍的缓解一下他的不适。
“睡不着。只要想到这里的人都心怀鬼胎,时时刻刻想杀人,我就连眼睛都闭不上。就担心自己睡着了,无缘无故的做了鬼,连凶手是谁都找不到。”看着他,白牡嵘叹了口气,活着真是不易啊。
“所以,你应该回白家,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你将日日面对这种情况。”或许白家也很艰难,但总比这里要强的多。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的休书,的确是出现过。不过呢,被弄丢了。你放心,我会找到的。”白牡嵘扬起下颌,那什么劳什子休书,肯定能找到。
宇文玠没理会这茬儿,只是自己动手弄了弄毛巾。
“你不用着急,找到了休书就立马给你送去,一刻都不耽误。都说中年男人的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但谁知你小小年纪就盼着这个呢。不过呢,我就不一样了,即便我是太阳,也不会照到你那儿的。”他若是被太阳照到了,非得化成一滩水不可,整个人都是水做的。
“你若是太阳,本王就再也不迎接黎明了。”宇文玠淡淡道,冷静而毒舌。
白牡嵘无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脸能不能见到黎明吧,肿的像猪头一样。明明你们兄弟几个,你长得最好看,但这一肿,就被比下来了。瞧着倒是和屹王有些相似,不觉得恶心么?”
“胡说八道。口不择言,侮辱丈夫,谁日后娶了你,倒了大霉。”宇文玠也生气了,竟然说他和宇文蔚长得像。那活脱脱就是一头猪,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唯独命大,活到了现在。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就娶过我了?现在,倒大霉的明明就是你。”白牡嵘哼了一声,这小屁孩儿还带诅咒人的。想她一大龄未婚女青年,最讨厌被说这种话了。
而且当年,白姐还有过几次相亲的经历呢,不堪回想。
“是啊,本王知道,且正在享受倒大霉是什么感觉。”宇文玠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然后直接递给了她。
白牡嵘挑高了眉尾,真是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人。年纪不大,却没有一点好心眼儿。
没好气的接过手巾,白牡嵘瞪了他一眼,却又起身去清洗手巾。
宇文玠躺在那儿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弯起嘴角。
清洗好了,她又返回来,给他盖在了脸上。
“舒服吧?以前就没人在你脸上做过这种试验,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样能消肿。你这个小屁孩儿缺少生活经验,所以就别总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白姐我对你不客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