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将清粥小菜摆在茶几上的金粉神色坚定道,一番言语着实令颜菖蒲心下感动不已。
缓步行至茶几旁坐下,颜菖蒲招呼了夏蝉一同坐下用膳,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粥后,眼神清明的望着金粉道:
“你说太后眼下没空理会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拓跋公子说,太后眼下正忙着查探回纥国师的底细,估计这两天是不会来佛堂了。”
“恩,待会你回去之后,也让拓跋君豪暗中留意着回纥国师,有任何消息,速来回报。”
“是。姑娘,快些用膳吧,粥菜都要凉了。”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颜菖蒲便若有所思的喝着清粥,静默半晌,方又似想起什么般,询问道:
“金粉,昨日我落水之后,良妃娘娘可有何反应?”
“自从姑娘被带来佛堂后,良妃娘娘便去了养心殿,原是想请皇上出面救姑娘的,无奈谢贵妃从中作梗,只怕现在还在养心殿外跪着呢。”
听得金粉如是说,颜菖蒲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眼下,在这后宫之中,皇后与太后已经让她应接不暇,若是再多个敌人,当真是乏术了。
“姑娘怀疑,昨日落水,是良妃有意为之?”
没吃几口便饱了的夏蝉放下手中碗筷,皱眉问道。
“应该只是巧合吧。”
“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恩。”
简短答应一声,颜菖蒲起身步到房门前,身子依着门柱而立,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开心的数着手中银子的守门太监身上,语声平稳的开口道:
“金粉,眼下后宫之中,是否已是贤贵妃掌权了?”
面露惊讶敬佩之色,金粉忙不迭的点头道:
“是。”
“哼!”
冷哼一声,颜菖蒲将视线收回,落在茶几的清粥小菜上,面无表情道:
“将这些东西都收了吧。快些回笼香阁,往后吃的,就让拓跋君豪夜半时分送过来吧。”
虽不知颜菖蒲为何会如是说,但心知其所说之言必有原因,金粉拿了食盒,便将粥菜悉数收好,然后朝颜菖蒲行了礼,便匆匆关门离去。
“夏蝉,点香,礼佛。”
简单的交代毕,颜菖蒲便双眸低垂,行至蒲团前跪下,若是她估计没错,过不多时,就会有人上门拜访了……
时至正午,阳光照进室内,多少驱散了些寒意。
跪的双腿有些发麻,正欲坐下来揉揉膝盖的颜菖蒲忽听得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遂慌忙跪正了身子。
房门不一会便应声而开,侍候在颜菖蒲身旁的夏蝉看清来人的面貌,忙恭敬上前,行礼道: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恩,这没你的事了,到外头候着吧。”
虽说放心不下颜菖蒲,然碍于贤贵妃的身份,未免给颜菖蒲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夏蝉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福了福身,关门退出。
寂静的室内,一跪一立,两人均不曾开口说话,气氛不免显得有些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按耐不住性子的谢思琴缓步行至颜菖蒲身旁,缓缓蹲下身子,语声颇有些愧疚的自责道:
“菖蒲妹妹,让你受苦了。”
谢思琴心中打的是何如意算盘,颜菖蒲一瞧便知。
眼下她只是暂定公孙蓉儿管理后宫而已,若是要真正大权在握,势必要多拉拢后宫之中有品级的妃子。
此刻的惺惺作态,无非只是想要博取好感罢了。
“太后让嫔妾在此静心思过,为的是要嫔妾往后行事知分寸,谈不上什么苦。”
苍白的容颜没有半分情绪波动,颜菖蒲语声淡淡道。
见颜菖蒲反应冷淡,自讨没趣的谢思琴倒是依旧沉得住气,神情依旧热络道:
“菖蒲妹妹您放心,不出两日,我就去恳求太后,要她免了对你的责罚。”
“那嫔妾就多谢贵妃娘娘了。贵妃娘娘,佛堂清冷,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冻着。”
对谢思琴的虚情假意,颜菖蒲心下着实厌恶的紧,然面上则却应对的很是客套。
“那我就先告辞了,菖蒲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勉强维持脸上的笑意,谢思琴说罢,便站起身子,当与颜菖蒲背对而走时,端庄秀丽的双眸之中闪过阴毒之色,心中更是暗道,迟早有一日,她必会除掉颜菖蒲。
黄昏,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际。
佛堂内,跪坐在蒲团上的颜菖蒲双眸微垂,手中捧着一本佛经,兀自细细诵读。
无所事事的夏蝉趴在窗前,眸中充满期待与担忧之色。
也不知良妃娘娘见到了皇上没有?眼瞅着天都快黑了,也不见皇上来接夫人回笼香阁。
这笼香阁白日里有阳光照着,倒也暖和,但到了夜晚,便冷的似冰窖一般。若是再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