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水皆鲜血一般艳红。
水汽依旧氤氲着,却没有血腥的刺鼻之气,反是有阵阵草药的香气扑入鼻中。
沐安伸手拿过整齐叠放在一旁的衣裳,快速的从木盆中起身,将自己完好的裹好。踏出盆外。
“怎么了?”一直在屏障外的邵卿城得不到她的回应,只是有水声传来,不由得皱紧了眉。也没有再细想,便越过屏障径直走了进来。
进来时,发现沐安只穿了里衣和中衣,直直的站在木盆前,满面的疑惑。
邵卿城竟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上前道,“怎么――”声音戛然而止。
沐安回头看他,挑眉凝望,目光里分明是说着,现在你看到了?
不敢相信,那一大盆清澈的水,如今变得血红一片。“这是怎么回事?”邵卿城蹙眉,他不记得沐安何时受了伤,请来的大夫也并没有说她有何外伤,现在这种情景,岂不是太过奇特?!
摇了摇头,沐安同样疑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沐安抬起手腕,看见手腕上的‘脱胎’玉镯,周身晶莹剔透。
难道传言是真的?脱胎玉镯……可以将水染成血红色?
“这是――血莲玉符?!”邵卿城脱口而出,眸子明显一颤,猛地握住沐安的手腕,力度之大以至于捏的她的手腕立即泛出一丝青白。“怎么会在你这儿!这玉符你是哪儿得来的?!”
沐安吃痛,面上是掩不住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神情错愕。“你发什么疯!这明明是脱胎玉镯,哪里是什么血莲玉符?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谁知邵卿城非但没放,反而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腕,拉了她便往外走。
“你!”沐安被他拉的猛地踉跄,险些撞上面前的木桶。被邵卿城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随即一个用力,借着刚刚的姿势,将沐安抗在肩上便走。
来不及反应,无奈这人前后态度差别太大。沐安被他抗在肩上,腹部被顶的难受,却不论怎么挣扎,这人都不肯放下他。直到到了深院中的一处书房。才将她放到地上。
这么一折腾,沐安的发丝略显凌乱,喘息不匀,脸色潮红地怒视着邵卿城。邵卿城反而像气消了一般,蓦然一笑。“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你手上带的并非一般的‘脱胎玉镯’。若你不信,可以摘下来看看,内侧是不是雕着一朵盛放的莲花。”
沐安被他一说,心神一凛。他――怎么知道?!
其实不必脱下玉镯,沐安心中自是清楚,这镯身内侧确实有朵盛放的莲花。可,有又如何?这同他所说的‘血莲玉符’又有何相关?
也许是看明白了沐安的心思,邵卿城扬了眉,面上又是一片平静。“也难怪了,你是那个人的女儿,难怪这‘血莲玉符’会落到你的手上。”
嗯?沐安越听越糊涂。那个人?
“你,认识我父亲?”沐安眸中满满的不解。
邵卿城微眯了眼睛,唇角微勾,一步步朝着她走来。“岂止――是认识……”
雨丝斜斜地织起来,蹄声清脆,在幽静的小巷分外地悠长绵延。马车放慢了速度,驰进一道浮雕着莲花的院门。
早有人打着油纸伞肃立等候,夜刃跟着莫白下车,当眼见半围玲珑的太湖石,高高低低曲折着一池绿萍,穿过青色琉璃瓦的九曲回廊,二人拐进一处小巧的院落。
“属下叩见王爷。”两人走到凉亭处,向着一身白衣,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宇文逸风单膝跪下。
宇文逸风保持着看向池塘的方向,将手中的一把鱼饵尽数抛入塘中。拍了拍手。“起来吧。查的如何?”
“禀王爷,‘听岚’不肯将消息卖给我们。”莫白的声音平淡无奇。
“不肯?”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宇文逸风有兴趣的轻笑出声。“如何不肯?是价格不合适?”
“五十万两真金白银,已经是极高的价。只是‘听岚’的人说,并不是价格的问题,只是这个人的消息,他们不卖。”莫白顿了顿,接而道。“除非是‘听岚’的主人开口,否则他们将性命不保。”
宇文逸风的眸子一眯,“可有将身份透露给他们?”
“不曾。只是属下看到了欢王府的人,也在附近,想必也是来像‘听岚’买消息的。”
“这倒是怪事。”宇文逸风冷硬了声音。“‘听岚’一向只认钱,不认人。如今这是怎么了……”
莫白低着头,听着宇文逸风自言自语般的低吟。“王爷莫不是怀疑‘听岚’的主人?”
“虽说‘听岚’是江湖的组织,可这宫中也罢,哪个府中也好,必然各处都有‘听岚’的人。否则‘听岚’也不会做到如今这般。本王倒是怀疑过三皇兄,只是,‘听岚’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做皇族的生意,只怕背景并不简单。
如今看来,‘听岚’幕后的主人倒并非是他宇文欢了。莫白,给本王好好查查这个‘听岚’,特别是它背后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主人’。本王倒要看看,他是有何三头六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