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适,殿下也曾差人来瞧过,没什么大碍,只是儿臣刚刚怀有身孕,有些不适罢了。”
还未走近,便听到沐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宇文逸风的脚步当即顿了下来。
身后跟随着的卢公公也随即停下了脚步,有些为难的看着宇文逸风。却发现他的目光沉沉的阴霾下来。
“这些日子被殿下禁了足,不许儿臣四处走动。只怕些不干净的东西冲了儿臣。所以也就不曾见过父亲。儿臣让父皇担忧,还望父皇宽恕。”
虽说有些‘御前状告’的意思,那柔声细语中却是满含着甜蜜和满足。那股子两人间的亲热劲儿,就在这一音一语中完完全全的表达出来。
“殿下……”卢公公压低了声音,凑近宇文逸风,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宇文逸风收起深沉的眸光,浅应一声。“劳烦卢公公替本王去禀报一声。”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
……
宇文逸风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姿态走入御书房的。也不知为何会恍惚掉那一瞬的记忆。
只是略许模糊的记得,好像在看到沐安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从四肢瞬间抽离,冰冷而麻木的触感,是他身体的唯一感受。
宇文逸风恍恍惚惚的行了礼,并向‘皇兄皇嫂’问了好。便自此一言不发,笔直的站在一侧,目光慢慢的游移,最终停落在沐安的小腹上,并未再动。
直到许久之后,耳畔终于有皇帝的声音将他唤醒。
“逸儿,逸儿。”
“父皇。”宇文逸风猛然回神。“儿臣在。”
皇帝审视一般的看着宇文逸风的俊脸,沉声问道。“朕的提议,你以为如何?可有不妥?”
“一切听父皇安排,任凭父皇定夺。”
“好,既然如此,下月初八是个难寻的黄道吉日。朕便下旨,将左相之女楼映雪赐婚与你。以后,她便是你逸王府的王妃。”
宇文逸风没有惊讶,没有怔愣,安然的接受了。向皇帝行了礼,接受了宇文欢的‘道贺’。
最后,许是听到,也许是未曾再听到皇帝都讲了什么。只是宇文逸风的目光再没抬起,更始终从未同沐安有任何的接触。
直到……
步步踏出宫殿时,站在琼高的玉阶之上,宇文逸风似游魂般游荡着朝前。
“恭喜。”耳边一句轻柔的话语才适时的飘入。
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宇文逸风赫然想起,这句‘恭喜’是刚刚御书房中,随着宇文欢之后的,沐安的声音。
这么做,错了吗?
不,没错。这么做一点也没错。只有得到了所有,只要得到了所有,便再没有什么能够是不属于我的!
宇文逸风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迅速的做出一个决策――
一路向南,纵然是春日里,天气也到底是渐渐冷了。明郡地处西南腹地,这日也悉悉碎碎地下起细雪来。
穿过热闹的临萦城,往城外一处连绵青山转了,行得数里,前面出现一座幽深山谷,谷口立着一方高大石碑,刻着漆黑的三个大字:清静谷。
笔势张狂,勾划阴媚,然透着森森杀意。
逼入眼帘的是纯白雪地上一树树星簇繁花。那花不大,颜色却出奇的深沉浓郁,有点像红梅,只连花蕊也是红色,形状也略小些,遍植整个谷口,像是抛洒的鲜血,竟有种战栗的压抑的美感。
那谷极深,越往里走地势越低,气温却逐渐升高,行了大半个时辰后,谷中已是温暖如春,蜿蜒的小道旁种着数不清的各色花草,有些极艳丽有些又极丑,绝大多数都是世人生平仅见。小路尽头是一汪清澄的潭水,冒着氤氲的蒸气,似乎是温泉,两边皆是山壁,对面是一片茂密竹林,林边搭建着七八间竹屋,离水面两尺来高处悬着一根儿臂粗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