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回府时,有家丁送上墨玉貔貅,说是安若凤的故友所赠,为的是想见安若凤一面。
若不是貔貅整体样貌适合男子腰间佩戴,而他又鬼使神差的想要知道这墨玉貔貅的主人,他也不会夜访安若凤,从而惹得自己现在如此不快了。
呆立片刻,赵烨携着不快的心情,转身大步消失在雨夜中……
《清明上河图》乃是北宋张择端所画。
画中人物繁多、形态各异,又有各种牲畜六十多匹,木船二十多只,房屋楼阁三十多栋,推车乘轿二十多件,加之山川河流、闹市景象,真可谓内容丰富。
一夜之间要绣出如此盛世繁华,对安若凤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燃起龙涎香,挑亮烛火,支起绣架,将各色绣线配齐置于绣架旁的圆凳上。
深吸口气,安若凤似老僧入定般,安静的坐在绣架前,全神贯注于绣架上的雪缎,皓腕翻飞,似白蝶舞花间般灵巧的刺起绣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撞晕过去而被安若凤安置在床榻上休息的霜儿,突然轻吟一声,缓缓睁开双目。
当她看清烛光中,安若凤埋头劳作的纤细身影时,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小姐,小姐……”
轻唤数声,始终不见安若凤答应的霜儿,心中不由狐疑。
幸好只是额头隐约有点疼痛,并不影响起身下床。
摇摇晃晃的行至安若凤身后,好奇的霜儿,探头一望,不由低声惊呼:
“小姐,你在做什么?”
“刺绣。”
事实上,在霜儿发出痛吟之时,安若凤便已知其醒了,只是眼下时间紧迫,她根本不能分心去应付。
“刺绣?小姐,深更半夜,你刺什么绣,还是早点上床歇着,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不明事情真像的霜儿,担心安若凤累坏身子,劝说同时,着手便去整理圆凳上的绣线。
“你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退下。”
“小,小姐。”
被吼得有些心惊胆战的霜儿,可怜巴巴的望着满脸盛怒的安若凤,一时不知所措。
记忆中,小姐从未像现在这般凶过她,即便她做出再过分的事情,小姐也只是教训几句便罢了。而今看来,事情并非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简单,赵烨肯定在她昏迷之际,以什么东西相要挟,逼得小姐不得不熬夜赶制绣架上的刺绣。
“对不起,霜儿,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时间了。”
秀美的眸,雾气氤氲,隐约透着愧疚与坚韧,安若凤叹息着道了歉之后,再度埋首于刺绣中,不再理会一旁呆立的霜儿……
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看着安若凤为赶刺绣,连纤纤玉指被绣花针刺得千疮百孔,也无暇顾的紧张模样,霜儿抿了抿小嘴,沉默不语的跑出了卧室。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辰,浑身湿漉漉的霜儿,气喘吁吁的拉着衣裳凌乱的水流云去而复返。
“水姑娘,我怕小姐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支撑不住。”
“你先别急,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再说。”
收起油伞,随意放置于门外,安抚完霜儿,水流云缓步走至安若凤身前。
借着室内烛光,已然能够看到雪缎上展现出了《清明上河图》的一鳞半爪,内心暗暗惊叹安若凤的巧夺天空之余,水流云毫不犹豫的将双手平放在了雪缎上,迫使安若凤不能继续。
“霜……,水姑娘,你怎么?”
本欲发火的安若凤,在看清打扰之人是水流云时,秀美的容颜上不由浮现惊愕之态。
“我要是再不来,你这身子,要不到明天就毁了。”
盈盈一笑,水流云故作俏皮道。
“多谢水姑娘好意。”
无心说笑的安若凤,基于礼貌的道谢过后,伸手便欲拨开水流云覆在雪缎上的双手。
“这刺绣,你何时需绣完?”
双手用力,未曾移动分毫,水流云直入主题道。
“明日清晨,时辰无多。”
“好,我帮你。霜儿,你去请秀秀,还有另外两房姨娘过来,就说,要想博取将军的好感,就来听雨轩。”
“是。”
虽不知水流云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而今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她了,霜儿未曾耽搁,再度匆匆出门,消失在雨夜中。
“多谢水姑娘。”
霜儿不明白水流云的用意,安若凤却是蕙质兰心,稍一琢磨,便读懂了水流云心中所想。
想那黄衣女子与红衣女子,整日盼着能得赵烨的宠爱,若是让她们知道,《清明上河图》乃是赵烨指定要的,为了争功夺利,自然会义不容辞的帮忙了。
只是,安若凤不明白的是,以水流云这样的聪明才智,又怎会愚钝的贸然去刺杀赵烨呢?
“呵呵,谢什么,还是快些将清明上河图加以分段,也好等人齐后,方便分配。”
水流云憨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