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头,呻吟出声。
赵煜关切地问:“你怎样,可是记起了什么?”
我缓缓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赵煜脸上写满失望,自语道:“或者是我眼花,但实在是太像了。”
一直未开口的风子翼劝道:“世上相像之人颇多,殿下可能是太想念若凤的缘故。她早已仙去,殿下还是节哀顺变吧。”
赵煜默然不语,风子翼道:“时候不早,耽搁太久只恐惹来麻烦,咱们须尽快离开。”
赵煜回头瞧我一眼,那里面满是伤心绝望,终于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此刻我心里也是万分惆怅,只想落泪。
我到底是谁?
澹台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秘密召集手下,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
这日他匆匆而来,一进门便道:“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即刻起程去靖都。”
我诧异之极:“你是三军统帅,难道要丢下这里不管?”
澹台皱眉道:“眼下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办,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一切迎刃而解,强似在这里耗时。”
“那这里。”我迟疑道。
“放心,我自有安排。”听他如是说,我也不好再问。不是还有一个身经百战曾百胜的副帅秦步英吗,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听说要去靖国都城,我和喜宝都很兴奋。早就听闻靖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山明水秀,遍地黄金,苦于一直没机会去游赏。
喜宝很快便将一切收拾妥当,我们乔装成平民百姓,澹台带上两名贴身护卫,赶了马车,匆匆上路了。
幸喜进梧州城时顺利通过盘查,此后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虽然身遭颠簸劳顿之苦,但想着不日便可抵达一直心驰神往的繁华都城,总是能咬牙忍受。
愈往南去,气候愈见温和。果然是山温水软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我和喜宝掀帘张望,触目所及之处显非北国冰封雪地能比,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天。极目远眺,怎么也看不够。
进得靖都,更见店铺林立,衣香鬓影,雕车竞驻,骏马争驰。把个我和喜宝看得眼花缭乱,啧啧赞叹。
澹台在这里居然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别院,正好可以落脚。连日奔波,我也的确很累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起身,喜宝却说七皇子已经带了阿二出门办事去了。我知他在此紧要关头来敌国都城,必然有一番大的图谋,只是他未告诉我,我也不便追问。
头有点晕,我便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心突感一紧,像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我倏然弓了身子,以手按胸,蹙眉轻哼出声。
喜宝大惊,将手里的莲子羹往桌上一搁,疾步奔过来扶住我:“姑娘你怎么啦?”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仿佛要将我生生撕裂开来。我捧住心口,咬住下唇,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嘴里弥漫开来,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
喜宝慌了,奔出门外,大叫:“阿大,阿大!”
澹台其中一个贴身护卫阿大应声从耳房跑出来:“何事?”
喜宝急道:“你可知殿下去了哪里?姑娘病了,心口痛得厉害,你快去找殿下回来。”
阿大一听,连忙答应着去了。
一颗心如被万蚁噬咬,又似被钢刀剜刺,奇痛难当,我终于抵受不住,晕了过去。
想不到苏醒后竟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如常。澹台就守在我床边,见我睁开眼睛,柔声问:“可好些了?”
我点头:“我这是怎么了?”
澹台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你有一样痼疾,俗称‘心绞痛’,万没料到我不在你身边时突然发作,苦了你了。”
我莞尔笑道:“如何能怪你?现在不痛啦。你给我吃了药么?”澹台点头:“以后我会加倍小心,不会再有此等事发生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才真正尝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一抹痛色自澹台眼中稍纵即逝,我看在眼里,心里亦是一阵难受:“病弱之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澹台脸色一黯,轻声道:“待此间事一了,我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医好你这病!”
我素喜登高望远,后院假山上建有一座风凉亭,闲来无事,我总要上去坐坐。居高临下,极目远眺,前院后院景物一览无余。
此时已近隆冬,可后院那株琼树居然满树芬芳,丰姿绰约。
俪靓容于茉莉,
笑玫瑰于尘凡,
惟水仙可并其幽闲,
而江梅似同其清淑。
一阵微风拂过,洁白如雪的花瓣纷纷飘落,恰似一只只玉蝴蝶迎风起舞。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幽雅的淡淡花香,令人恍若置身仙境。
我心中一喜,不觉加快了脚步。
恍惚间花树下好像多了一人,背对我站着,黑发如瀑,轻舞飞扬。我迟疑着停步不前,这人背影似是澹台,只是他那一头淡金长发何时变成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