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拿点蜜饯来,我喝了药就着吃。”青竹无奈,只好答应。
我眼瞅着她出了门,顺手将一碗药汁倒进身旁的盆栽里。
青竹很快便回转来,我苦着脸,捂住嘴巴作势要呕,道:“这药真难喝,我都要再吐出来啦。”
青竹慌忙将手里端着的一盘蜜饯递给我:“娘娘先吃这个压一压。”我捡起一个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我瞥见青竹偷眼瞧了一下那只空药碗,眼里漾起一丝笑意,但稍纵即逝,随后端了药碗退出去了。
我冷笑一声,缓缓在床边坐下来。
万没料到这青竹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其实从她将那碗药端给我的那一刻起,我便起了疑心。
因为这药味同我以前喝的落胎药如出一辙,绝不是什么保胎良药。我的饮食起居都是青竹一手操办,别人绝无可能插手。药也是她亲自煎,然后亲自端来给我。
很显然她现在已经被人收买,竟敢打我肚子里皇嗣的主意,这幕后一定有只黑手在操纵,并且身份非同寻常,否则绝没能力收买我的近身丫头,也绝没这么大的胆量。
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紫衫翠钿,那善妒成性、心毒手狠的莫淑妃。她因着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极为受宠,膝下却只育有一女,心里自然是很不平衡。皇后、太子的地位她自是无法撼动,于是迁怒于他人,转而把矛头指向所有身怀帝嗣的妃嫔。
联想到上次宋美人的事,一切便豁然贯通了。妒忌真的能使一个女人变得疯狂,失去理智啊!
当晚青竹来侍候我就寝,见我神色如常,眼里掠过一丝疑虑。我只做不知,叹道:“青竹,这保胎药真难喝,我以后不想喝了,就吃何太医替我配置的药膳好了。”
青竹道:“皇上嘱咐过娘娘一定要喝的,不喝只怕皇上会怪罪呢。”我“嗯”了一声,不言语了,倒头睡下,闭了双眼。
耳听得青竹替我放下罗帐,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出去了。
没过几日,忽然又接到莫淑妃的请柬,说这月初十是小公主紫罗的生辰,邀后宫诸妃及朝廷重臣的家眷同去庆贺。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姓莫的女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方肯甘休啊。
青竹小心翼翼地建议:“娘娘若是身体不适,可以推脱不去的。”我笑道:“干么不去?小公主的生辰,来的人那么多,一定热闹得紧。”
“可是,”青竹犹疑道,“人多场合,只怕不安全,娘娘有孕在身,还是小心为好。”
“不怕!”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上次。”青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是说宋美人在婉淑宫被害小产一事,心里不禁怀疑:她为何要提醒我?或者她也是被逼无奈吧,自古宫女的下场大都很悲惨,这样一想,决定不追究她叛主之罪了。
初十这天,婉淑宫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异常。我在青竹的陪伴下,也早早就到了,寻一个角落坐下来。
青竹就站在我身边护着我,惟恐人多,有意无意地撞到我。我心里很是感激,这丫头本质还是不坏的。
鼻端仍旧嗅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上次来婉淑宫就闻到过,感觉怪怪的,因此印象颇深。
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太子景昊,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目神情与他的母后极像。宫里的孩子都早熟,就连那年方六岁的紫罗小公主也现出与她年龄不符的老成来。
景昊身体瘦弱,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我猜这孩子可能有什么先天不足之症,气血虚亏。
送过贺礼,客套一番,大家都在席间就坐,便开始上菜了。美味佳肴流水价呈上来,人们动筷用餐,席间鸦雀无声。
我尽量离上菜的位子远点,以防不测。岂料有个宫人仍在一个劲儿地往我身边凑,脚下假装一滑,就冲我扑过来。
我心里冷笑:“又要故技重施了!”
好在青竹眼疾手快,及时挡在我身前,一把将那宫人推向一旁,重重摔倒在地。
“大胆!”猛听得一声暴喝,震得人头皮都有点发麻。我愕然转头,却见皇帝赵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
只见他抢上一步,将我护进怀里,同时怒喝:“将这个不知高低的贱婢拖下去重责五十,发配暴室!”
于是在那宫人的苦苦哀求声中,这场闹剧也就此收场。
皇帝微笑着握住我手,拉我与他同坐用膳。
回眸间,却见莫淑妃铁青了一张脸,胸口一起一伏。阴谋未能得逞,显然气得够呛。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心知皇帝虽不明说,却是特地赶去保护我。这样步步为营、小心防备,然最终还是出事了。
夜里我腹痛如绞,开始流血。
赵烨闻讯赶来已经迟了,孩子没了,只余我一人苍白着脸,满身大汗,两眼无神地盯着屋顶。
赵烨心痛地抱住我,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若凤。”
我在他耳边低语:“还记得去年上元节么?那晚我在唱歌,好孤单呵。你来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