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一时语塞,怒视我半晌,转身拂袖而去。
我有点担心:“小六犯不着为我得罪你三哥,他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赵煜点头:“我知道,但他这样骂你,我就是不高兴。”我心里一阵感动:“以后还是别这样吧。”
被三王一搅,我们都没了游玩的兴致,便折身回宫。
马车内,赵煜固执地握住我手,我不想他再犯傻,便诚恳地道:“小六,你别傻了,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千万不要头脑发热,我根本配不上你。世俗也容不下我们,何必自寻烦恼?人生一世,感情不是唯一,还有好多事情等你去做呢。”
赵煜却坚定地摇头:“你不必多说,我自有主张。我不会逼你,我会一直等,等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心里着急却又无奈,“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罢休?千万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俗人庸人而自毁前程,你多年轻啊,人生多美好啊,我不能带累你。绝不能!”
赵煜不耐烦了:“咱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不爱听。我的事我自有主张,我知道很难,但我会努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御花园的秋菊开得如火如荼,后宫主子们争相前去观赏,刘贵妃自然不例外。
我歪在床上小憩,内侍小海前来传我去贵妃寝宫。我有点纳闷,难道贵妃这么快就折回来了?
小海悄悄地对我说:“皇上来了,要听你说故事。”
我吃惊不小,他不是口口声声不愿见我的么?他奶奶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真是君心难测啊。
我要小海稍等,跑到里间又修饰一下妆容。这次的吊梢眉大嘴妆比哪一次都化得成功,我暗自得意。
果然赵烨一见我立刻脸现嫌恶之色,挥手命我站到屏风后面去。
我讲了一篇冯梦龙的《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故事不怎么长,而且有头有尾。我讲得绘声绘色,十分动情,听得屏风外面没什么动静,想必皇帝也爱听。
故事讲完,我停顿了一下,不闻皇帝吱声,我便悄悄蹩了出来。
一眼看见赵烨以手支颐,斜倚在榻上,鼻声细细,似乎睡着了。
那你就睡你的大头觉吧,老娘可不奉陪了。我偷笑一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谁知才迈开步子,就听身后赵烨冷冷地发问:“你去哪里?”
他声音不高,但恰似一声炸雷,我只感头皮发麻,做贼心虚地转身跪下:“奴婢以为皇上睡了,不敢扰您清梦。”
赵烨冷哼一声,坐起身来,道:“给朕倒杯茶来。”
我从未伺候过主子,甚至连茶水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不禁闹了个手忙脚乱。
偏偏赵烨一眼不眨地盯着我,他是存心在看我出丑呢。不过好在他良心未泯,提醒我:“到外面叫个奉茶宫人进来。”我赶紧狼狈退场。
我本来要随着奉茶的宫人一起退出去的,不料赵烨却道:“朕还没准你离开呢。”我暗暗叫苦,只得留下。
俊美如天神的九五之尊就在那里坐着,他的气场好强大。而卑微渺小的我就这样站在他对面,眼睛跟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局促极了。
妈了巴子的,他这是想干什么?
最要命的是,他开始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此刻的我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待审的囚犯,不,更像一个没穿衣服的人,那种感觉真是无地自容。
不说话,还是不说话。难耐的沉默啊,我要疯掉了!
让我走吧,快快开恩发话,让我离开这里吧!
期盼已久,终于等来了皇帝陛下这样一句:“你可真够俗气的!”
我险些就要晕死过去。
良久,皇帝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朕怎么感觉你很不一般呢?”
我又犯难了,该如何回答他啊?
见我不答话,赵烨更加怀疑,步步紧逼:“怎么,心虚了?你混进宫来,到底是何居心?”
丫的,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现在又反过来问我?
我连连摇头:“不。”
他不待我说话就又逼问:“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我大惊:“没。”
“还是你自己心怀不忿,想要图谋不轨?”他就不容我有开口的机会,屎盆子一下又一下地扣到我头上来。
我大为光火,妈了巴子的,你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牛脾气上来,胸口一热,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大嗓门陡然提高八度:“我说你丫这是想屈打成招怎么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干么硬要往我头上扣?是不是因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这一串连珠炮放完,头脑忽然清醒过来。乖乖不得了,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社会,眼前这位封建时期最高统治者可是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他杀我就像捻死个蚂蚁那么容易啊。
我这是不要命了哇,胆敢太岁头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