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再度伸过来的手,筱柔开口急急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喊了旁边的丫头过来收拾。
脸上涂了薄荷膏,顿时清爽了很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季半城给按了下去。
“我给你找来了当时修堤筑坝时的账册,你可以看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从包裹里把昨天找到的账册拿到了筱柔的面前,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就准备离开,也就刚刚起身的时候,衣摆被床上的人拉住。
“我身体不便,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尽心尽力的去查。”一句话说的相当的诚恳,季半城重重的点了点头,再度开口安慰了她几句后离开。
趴在床上,嘱咐丫头们开了窗,点了灯,凑近蜡烛,细细的翻看账目,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一串串的数字,可是现在为了救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项一项的去看,一笔一笔的核算。
离开了筱柔的屋子,季半城直奔府外,牵了马,于太阳初升的时候去往京城的方向,此地距京城不过五十里路,不消半个时辰便回到了他在京城的府邸。
“爷,你终于回来了,曹大人、李大人昨天就在府上等候了。”门口的家丁接过了他手中的马,还未进门,一个人就急急的从里面窜了出来,小声的回禀了一句。
“他们还敢来,让他们候着。”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修堤筑坝的这个项目上,他虽然是默许了有些人的行为,但并不是说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捞银子没有错,但是不该在太岁的头上动土。
如若不是他昨夜先看了那些仔细记录的账册,恐怕还不知道情况是这样的严重。
“小姐,歇一下吧,天色已经晚了。”看见床上的人放下了手中抱了一天的账册,旁边的丫头及时的递上了茶水,轻轻的替她按揉,放松一下因为劳作而酸痛的双臂和肩肘。
“把灯光调亮一点吧。”片刻后,闭目养神的筱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说了一句,然后重又拿起了床头的账册,只剩了最后几页,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看了几页后,筱柔随口问道:“禹王爷回来了吗?”
“那皇上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句话,好像这话是自己从嘴里跑出来了一样。
“我回来了。”旁边的侍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抬头,眼睛有些不能适应外面的黑暗,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笙,见过这位姨娘。”闪身,季天溯的身后露出了一个小姑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一脸的羞涩,听话、乖巧的和筱柔打招呼。
这边筱柔还没有说什么,那边,伺候她的丫头们早就跪了一地,很恭敬的给这个叫?笙的小姑娘请安,至此,筱柔才明白,这个小姑娘身份的尊贵。
?笙长公主,闺名采薇,季天溯现在唯一的孩子,生母景福宫的景妃,就在筱柔迟疑自己是不是也要下跪磕头请安的时候,长公主倒是先走了过来,满脸稚气的和她说道:“免了吧。”
“姨娘这看的是什么。”见她摊在床上的几个账本之后,小姑娘很有兴趣的翻看了一番。
说到账本,筱柔这才想起了今天在账册中发现的问题,本想先和季半城商量一下的,但是没想到他现在还未回来,此刻见到了季天溯,和他说也是一样。
“皇上,我在账册之上发现了一些问题,正准备和你探讨一下。”微微一笑,筱柔单手怜爱的摸了摸长公主的头,然后才抬头对着站在一米开外的季天溯说了一句。
“?笙,你先跟嬷嬷们去歇着吧,等下父皇再去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天溯的嗓音柔柔的,半跪在地上,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的孩子很可爱。”看着长公主在随从的服侍下离开,筱柔转头微笑的说了一句,声音很小。
“什么?”季天溯还在望着黑暗中消失的人影,并没有注意到筱柔说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我说账目有些问题。”举着手中的账册,筱柔在人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的挺着后背,一手扶了丫头,一边慢慢的向屋里书桌的方向移动。
今天看了一天的账册,虽说是头昏脑胀,但还好是有些收获。
“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是一大笔的疏漏。”同时把几个账册摊在桌子上,筱柔准确的翻开到有问题的页数,一页一页、一项一项的指出自己的疑问。
两人指指点点,讨论的热烈,渐渐的也得出了结论,不知不觉间,季天溯就替代了丫头的位置,一手扶了筱柔的胳膊,站在她的旁边,仔细的听她解释。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突然,筱柔转换了话题,只是因为她频繁的转头,次次都看到季天溯脸上的伤疤,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口。
“小时候磕伤的。”
“不像。”摇了摇头,磕伤留下的疤痕不是这样的,他脸上的伤和她背上的伤一样,倒像是被人划伤的。虽然还有疑问,但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就像她,也有放在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