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一到冬天,人们就像要去冬眠一样,都躲进烧着暖气的房子里过冬,懒懒的冬日阳光,漫洒在中心广场上。冰冷的石阶、孤独的石柱、寂静的石板,广场没有几个人。
午后,起风了。
冷风,并不能阻挡住张悦兰跳跃在石板上的那双脚。她一手叉着她妈妈高雅英的手臂,一手拉着江羽龙的手,蹦蹦跳跳地进了省博物馆。
省博物馆就在中心广场边上。说是在边上,事实上博物馆是与中心广场连在一起。
郑大干的画展就办在博物馆里。郑大干出身于福建的翰墨世家,自幼受家庭熏陶接触诗文书画,博采众长,卓然自立。
来的人并不多,画却精雅,一幅幅工笔重彩,栩栩如生,画中人物花鸟,笔笔形神兼备,韵味隽永。
江羽龙记得时候来看过一次郑大干画展,也是在省博物馆这里。那时候他年龄太,只记得看到的画都是一些山水人物,飞鸟花卉。现在他忽然想起在那次郑大干画展上,母亲陈玉云曾在这里跟张明国见过一面。
他与母亲陈玉云一起进来,张明国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早已在里边了。他们俩见了面互相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各自带着自各的孩,看各自想看的画。那时张明国手上牵着的那个女孩,就该就是张蓓荷了。
江羽龙羡慕张悦兰的叽叽喳喳。
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
“哥哥,你在哪?”张蓓荷有气没力的声音。
“我正在中心广场看画展。”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晚饭后才回。”
“哦。”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怎么就挂电话了?全民微信时代,很多年轻人很少直接打电话,除非有急事。
江羽龙刚才还在想着十年前见到的张蓓荷,现在又听到她虚弱无力的声音,让他很不安。
他回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正在响铃,但响了很久都没接。
怎么不接电话?刚刚不是才打过来吗?
他给张兆强打了电话过去:“兆强,你在城南别苑吗?”
“没有啊。早上你走后,诗晨要回家我送她回去。现在我在宏亨时代了,我妈我妹竟然也不在家。”
“你妈跟你妹在中心广场呢,一会你过来接她们吧。”
他挂了电话,就跟高雅英说声:“高阿姨,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走,一会兆强过来接您回去。”
“羽龙哥哥,你去哪呀?”
“我有事。你陪你妈妈好好看看。”说完,江羽龙就往外跑。
“欸欸……”张悦兰想追上来,看到她妈妈还在后面,就停下来在地上跺了几脚,一脸地不高兴。
江羽龙心想着她别又出了什么事,还是先回蓓荷园看看再说。
才四五天的时间,江四海出事,陈志国一家四人也出事,余金霞被绑架过,张蓓荷也被绑架过,似乎这些事都有内在的关联,让江羽龙越想越发毛。
停好车,江羽龙见一楼没人,飞一般地冲上二楼。
自己那一间房间门是关着的,张蓓荷的房间门也是关着。江羽龙推了推张蓓荷房间的门,没推开。他敲了一会,也没动静。
江羽龙打开自己那间,看见陈齐农正躺在床上睡觉。
他推了推陈齐农,问:“见到蓓荷了吗?”
陈齐农茫然地睁开眼,揉揉眼说道:“我不知道啊,一早到现在都没见她出来过。”
“哦,还好。可能她还在睡吧。”江羽龙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想起她那跟猫入睡的模样,暗暗说了声“懒猫”,心想一会再过去敲敲门。
“可能吧。”陈齐农又躺了下去,用被蒙上了头。
“懒猫!起来吧!”他一声“懒猫”叫出来时,忍不住笑了。自己怎么会叫陈齐农为懒猫呢?
“起来有什么用呢?”
“你的事我帮你解决了,起来吧。”
“三千万,又不是三千块。你别管我。”陈齐农不相信江羽龙能解决这件事。
他知道江羽龙刚刚被王承浩整走了五百万。王大少爷天天在他面前显摆着呢!
“信不信由你,明天我陪你到王进富那把账转给他吧。别颓废,振作起来!你起来!”江羽龙一把掀开了被子,拖陈齐农起来。
陈齐农又想躺下,却被江羽龙拖下床来。
“陈公子,逃避不是办法!要面对!”
“怎么面对?如何面对?”
“你昨天也听王伯伯说了,江福实业出现问题了我爸选择逃避,结果怎么样?你看到了!害人害己!我妈死了,我哥死了!你也要逃避吗?下一顿饭谁来做?中午饭没吃吧?”
陈齐农坐在床边,双手抱头。
江羽龙伸手把他的双手掰开:“别再抱头了!抱着头有用的话,我们天天抱头好了!”
他打开手机银行,让陈齐农看余额:“我会骗你吗?你能相信我江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