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江羽龙从病床上跳下床来,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铐上江大福手铐的警察知道江羽龙母亲刚刚突遭劫数,也对俩父子深感同情,停下来对江大福说:“要跟你儿子交待什么的吗?” “只可惜没能再看一眼我前妻。” “这个,我们就不能陪你去太平间了。” “嗯。”江大福也满足了,转过身来,“阿龙,老爸对不起你!” 父亲江大福肯定为了杨小莉而出事吧。而杨小莉很可能就是父亲安排给张明国,替他生男孩的其中一个女人。 若说自己父亲真要出事,肯定张明国也一样出事,因为他俩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张处长说的“小心女人”,自己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但已然猜出,父亲就被女人的事给害了。现在都被抓进去了,再说也没用了。 父亲说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我母亲! 现在母亲人都死了,对不起还能有什么用?江羽龙把脸别到一边去。 现在他最想要一个人的命,就是祁英! 江大福见江羽龙不怎么理他,默默地跟着警察出了病房。 江羽龙跟林奋英、靳勇也跟了出来,一起站在病房的走廊上,看着江大福与江四海被带走。 应当张明国也可能被带走了吧,江羽龙心想。 江羽龙病房是单独的贵宾间,是在靠山边的这一幢,很安静。被林奋英与靳勇又拖回病房时,已是深夜。 病房的窗帘并没有拉上,窗外就是对着山,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他平静了下来:“打算再去太平间看一眼我妈跟天善哥。” 林奋英却把他拦住了:“阿龙,你冷静,这么晚去什么太平间?明早林叔陪你去吧。” “林叔,我很冷静。天黑了,我妈她冰冷地躺在里边,肯定很孤单。我去看看她,陪陪她!” 被林奋英一拦,刚平静下来的江羽龙又激动了起来,说出来的话,都很幼稚,甚至有点像疯子。 “不行!你先回病床躺下。”林奋英拦他不住,转头向靳勇求救,。 靳勇也很悲伤,自己的弟兄吴天善就在自己赶到的前一刻被割了喉,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江少爷! 他阴着脸,上前对准江羽龙脖子就一手刀,江羽龙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 林奋英心中暗暗一喜,却对靳勇脸色一变,喝道:“你!” “我只想让他静下来!”靳勇把江羽龙扶到床上,把他放在床上躺下,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 林奋英仍惦念做江羽龙的亲子鉴定的事:这下好了,省了众多麻烦! “哎!护士!”他打开门,跑出去呼叫护士去。 值班护士进来了。 “你帮我查查,他怎么啦?”林奋英知道靳勇是江羽龙的保镖,但他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 靳勇应他:“不碍事。” “你说不碍事就没事吗?护士,你查查吧。” 靳勇本就不情愿保护江羽龙,现在自己战友吴天善也因江羽龙而死,就坐到陪护床那边去,别过脸,不管林奋英怎么折腾江羽龙了。 第二天。凌晨。 青城深夏的清晨,凉意飕飕。窗户对面山坡上的树,在绰约的晨曦与阴凉的晨风里,婆娑寂寥。 江羽龙从噩梦中醒来,“咻”地一下翻身下地。 病房只有靳勇相陪。 林奋英昨夜完成做江羽龙与江大福亲子鉴定的采样任务,就离开了医院。 其实他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他送去鉴定的样本,并不是江羽龙的。 合衣而眠的靳勇听到江羽龙下地的声音,也立即从陪护床上翻身下床。 他知道江羽龙想干什么:“这时间点,太平间没人给你开门!我也想再去看看我的弟兄!” “嗯。”江羽龙知道吴天善是为他而死。 在吴天善死之前,他还想撮合张玉云与吴天善,结果张玉云比他大得多了。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现在吴天善跟自己母亲陈玉云一样,冰冷地躺在太平间。 “对不起!”江羽龙觉得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学会道歉,之前都是自己太任性。 要不是自己任性,吴天善不会死,自己母亲也不会死。 必须冷静!必须冷静!必须冷静! 靳勇不善言语,但他知道江羽龙想表达什么:“等他们上班一块去。” “嗯。”江羽龙轻轻地应了一声。 但靳勇告诉他另一件事:“昨晚林总回去后打电话,说你姑妈江雪莹也被带走了。” 什么?江家昨晚还不是只有父亲江大福、堂哥江四海被带走,还有大姑江雪莹! 江羽龙冷静了下来,在床沿坐了下来,无力地靠在墙上。 应当冷静!他不断告诫自己。 他开始在自己的头脑中,把昨晚发生的事好好地回想一遍: 祁英明显并没有想要杀他,只是撞了一下他的车,应当是挑衅行为。 祁英撞了自己母亲,应当是误撞并非有意,因为他下车,可能是想扶起母亲。 吴天善被割喉,完全是凶残本性的祁英突然起意的行为,而非蓄意。 之前祁英要杀杨小军跟自己,今天遇到了却只是撞一下,是为什么? 在他杀了吴天善之后,完全可以再杀了自己,但他没有。 自己被江四海送进医院,父亲也来了,这时警察来了,带走了父亲与江四海。 很显然,父亲江大福、大姑江雪莹与堂哥江四海早就被布控,只等父亲出现才收网。 这次显然跟父亲以前在广记烧烤被带走不同。不过还好,自己知道父亲、堂哥及大姑被关在哪里。 他忽然想到了张蓓荷,昨晚是不是连她爸张明国也一块被带走了呢? 闽福批发市场的改造项目,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他清楚自己父亲与张明国是一体的。 连自己大姑都被带走,而林奋英并没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