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往,江羽龙晚上玩得晚,每次到他母亲这睡觉,第二天肯定睡懒觉。所以每次他母亲都早早做好饭,等着他吃了再去铺子里,反正铺子生意就那样,早去晚去区别不大。 江羽龙看了一下表,不到七点,竟一时回答不出来。 他愣了一下,决定对她撒谎:“妈,你儿子我大学都快毕业了,也该学着做点事,暑假该去上班学习了嘛。” 他不想让她担心,在餐桌上胡乱地扒了几口,就算交了差。因为他今天虽然不知道该去哪找他父亲,但总要去找找门路。 陈玉云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放下碗筷,然后起来把碗筷收拾了。 “妈,您现在去铺子里吗?我送你去?” “不用,就几步路,每天走走挺好的。” “那妈我先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陈玉云看出江羽龙有心事,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跑。 青城的民营企业上班时间大都是九点开始的,有的还是九点半才上班。所以即便他真的是去上班,而这个时间点去,对像江羽龙这样的富家公子哥来说,绝对是不可思议。 他发觉自己真的太过反常,马上机智找了个理由搪塞:“我到那边换套衣服。” “那边”就是江大福的家。对江羽龙来说,两边都是他的家。 他到陈玉云这边来,跟他父亲说的是“去我妈家”;而回到江大福家,一直跟他母亲说的是去“那边”。 陈玉云笑了,觉得自己对儿子过于敏感与在乎了。儿子都读大学了,也应该长大了。她自己是从贫苦一路跟江大福打拼过来的,儿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了。 “那妈我先走了,您一会去铺子里路上注意点。铺子没什么可看的,就歇歇,别去开了。”说完话,他就往外跑了。 上了车,他却真不知道去找谁。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又开始像幽灵一般漫无目的地飘。 他又开始反思自己:要是自己父亲真有事,财产都被充公了,没了车,没了父亲每月给的零花钱,没了住的地方,甚至自己母亲这里也不能来了,江羽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父亲有事,必须找到他父亲。 他还是想到了张蓓荷的爸爸:张明国。 既然张明国昨晚能打电话回去,说明张明国还是张厅长,他绝对有能耐。 对,就是找他了,也只有找他了。 有了目标,就往张厅长也就是张蓓荷所住的机关小区方向开去。 江羽龙就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到张蓓荷家口按门铃。 他想看到的是张蓓荷,然而出来开门的却是余美玲。 “吓我一跳!”余美玲一脸阴沉,这跟她美艳的外表无法匹配,但她并不给江羽龙让身进去。 “阿姨不好意思,您可以让我跟张叔叔通一下电话吗?”张明国比他父亲江大福小,既然他叫余美玲为阿姨,张明国自然就得叫张叔叔。 “张厅长他不方便接听电话。你回去吧,我已经跟你金霞阿姨说过了。”一张口就是张厅长,余美玲明显地把江羽龙与她张家那种亲近感给拒绝了,就像她堵在门口没给他让进屋一样冰冷。 江羽龙怎么感觉到,这女人一直对他存在敌意:“可是……” 但余美玲并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你先回去吧,张厅长跟江董的关系,能帮忙肯定会帮。” 江羽龙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客套话,而且是拒人千里的客套话。 既然没有机会进一步得到余美玲的帮助,他只有选择离开张家,再寻找途径获得自己父亲的消息。 为什么她要对自己充满敌意?就因为自己无所事事的缘故吗? 不同意本少爷与张蓓荷婚事,跟本少爷找自己父亲本就是两码事,本少爷可没说非要跟你们家的张蓓荷结亲呢! 更何况,本少爷昨天就想通了,决定要去学点东西,上上班。这在大学生中,本少爷可算是积极进取的! 想到张蓓荷,忽然想到张蓓荷暗恋的路致远。对,找路致远,他可是在他们同辈中智商超级高之人,他有办法。 离开张家后,江羽龙直接去找路致远。 路致远与他父亲正在路昊明的茶叶铺里,分析他该不该接受硕博连读的名额,将来毕业了该进哪个单位。 江大福曾经跟他说过,将来毕业了进江福实业帮忙,但路昊明坚决反对。 在决定路致远未来的这个问题上,路致远的妈妈袁晓程没有发言权,只能茶叶铺的前厅看店面。 到了闽福批发市场,江羽龙见他妈妈已经在铺子里了。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过来了却不去看她,就打电话让路致远出来。 二人在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江羽龙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简单地跟路致远讲了一下,让路致远帮他分析。 路致远说:“还是找张厅长比较好点吧,毕竟他人脉广。” “可是我找不到他。” “你不是有张蓓荷的微信吗?可以找张蓓荷。” “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江羽龙觉得自己遇事不能过于急,更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越遇事越应当冷静下来,今天早晨去找余美玲就是一个例子。 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张蓓荷要她爸的电话呢?经路致远一点拨,江羽龙如梦初醒。 他拿出手机,发现张蓓荷在微信上给他留言:“你电话号码多少?” 张蓓荷跟他要电话!原来一早张蓓荷就在找他了。 看张蓓荷发微信的时间,居然就是他站在她家门口与余美玲讲话的时候。原来她早听到他站在门口,却因为她妈妈的缘故,不方便出来跟他打招呼。 他准备给张蓓荷留言发电话号码时,手机响了。 陌生的电话号码。 “哪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