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当然如果不是那偶尔才能看到的一丝白色以及细看才能注意到那灰色中透露出的淡淡白颜的话,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够知道这件衣服的本来面貌的。 她依坐在一颗小树旁,双眼无神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天气很冷很冷,在这种任何人看到都会不自觉的感觉到一丝寒意的冰天雪地中,她却穿的很单薄。只有那一件被污秽掩盖原本颜色的连衣裙覆盖在那瘦弱的身体上,而且上面还有着大大小小的破碎的小孔。 但怪异的是,小女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感觉寒冷的动作,就仿佛这寒冷的世界不再对她有丝毫的影响。或许死掉的心让她的身体再也感受不到温度。她只是淡漠的看着前方,一双原本如星辰般明亮通透的眼眸,却是无神的张大,如绝望的小羔羊般无助。只是眼底深处却隐隐间流露出冰冷的光芒,那是让人灵魂颤栗的寒冷。 她没有任何言语,或许是长时间的孤寂让她忘了怎么发出声音,或许是她认为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发出声音。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她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找不到目标和方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明天,她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只是本能般的活着,像木偶般。 不,相比于木偶,她的生活恐怕更是不堪。因为她需要为了能够活下去而不断的找寻着食物。她在无处可去的时候必须要在这寒风凛冽的天气下,穿着布满污秽的单薄衣服忍受饥寒。她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存在,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存在。亦是不在被人需要的存在。 对她来说她是没有任何的希望存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如同虚无缥缈的化身,几乎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人气。 希望,她曾经也有,不,应该说她.....曾经就是希望的代名词,她就是希望的化身。 但从那一天开始这一切全部都不存在了,希望变成了绝望,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 她将这一切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认为全部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带来了灾难,拼命的自责,无限的后悔,但却都没有用,剩下的也只有她孤身一人的流浪,以及那刻骨的恨意。 树林突然传来了沙沙声,她立刻警惕下来,也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因为平时这里是极少有人来的,而且她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也会选择无人的地方,哪里没有人,她就会去哪里,所以她对突然出现的动静很奇怪。 只见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慢慢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跑到了她的面前用舌头舔泜起她那苍白的小手。 看着眼前记忆中应该称呼为雪兔的小家伙,她忽然身体前倾将面前的雪兔抱了起来。看着怀中卷缩着的娇小身躯,那张冷漠的如同没有人类感情的俏脸,竟然浮现出了一抹很清淡的微笑,她的笑容很好看。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是足以让人心底为之颤动的画面,但却无人欣赏。 她蹲下身体将雪兔放到地上,看着雪兔在雪地上围绕着她转圈,白色的皮毛在雪地的映衬下,让雪兔显得格外灵动可爱。冷漠的眼神渐渐洋溢起一丝温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雪兔暖手的皮毛,却是发现白色中带着点瑕疵,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用双手将雪兔重新抱在怀中用手清理起来。神情冷漠中带着一丝高兴,寂静而又关注,仿佛她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融入了其中,再也不受世间一切的影响。 没多久她就将雪兔身上那抹杂色清理干净,看了看舔泜着自己小手的雪兔,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在自己那脏兮兮的连衣裙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小半的面包,双手轻轻用力将面包均匀的分出两半,一半,放在了雪兔的面前。 她冷漠,她排斥着任何人,亦不被任何人接受。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让她不在孤单不在寒冷的朋友和伙伴。 但她已经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伙伴,因为她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亦不敢相信任何人。害怕着,憎恨着,仇视着世间的一切。 她能够相信的,能够成为她伙伴的也就只有那些单纯的小动物。它们会陪着她,却永远不会害她。 刚才的面包是她今天唯一的食物,是她跑了很久才在垃圾堆里找到的别人不要已经坏掉的唯一食物。虽然已经坏掉,但对她来说却能够让她活下去的力量。但既然是朋友,那么有东西就要一起吃。 她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本应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享受着万般溺爱而成长的她,谁又能想到这个年纪的她,已经这样流浪了好几年? 曾试图寻找朋友,试图通过工作来获得食物,试图做过很多很多,但全部都在他人的冷漠和辱骂下破碎,从此踏上孤独的流浪,原本那颗单纯灼热的心,彻底的被冰封在寒潭下。 摸了摸雪兔洁白的小脑袋,露出一丝因为长久的冷漠而僵硬的笑容,吃起了手中带着酸味的面包。她轻轻的咬动着手中小小的一片面包,她吃的很慢、很慢,仿佛害怕自己吃的太快,会将它很快的吃完。轻微的咀嚼声带着风起舞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 虽然她已经吃的很慢很慢,但不管怎么样面包却也只有那么点,不多久她的手就不在剩下任何东西。转头看着地上依然在慢慢吃着的雪兔,她微微一笑。她虽然因为把面包分给雪兔而让自己没有吃饱,但她却没有后悔。比起吃饱肚子,她更希望能够有个自己信任的人陪伴。 但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