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凡将药服下,挣扎着起身,稍稍一动,双腿又疼得他紧紧皱眉。 两条腿,被他割了十几二十块肉,又背着她走了那么远,即便有药力作用,这双腿也很难支撑着他正常行走。 “我去拿轮椅给你。” 玉清凡一手撑着床爬起来,一手迅速一探,一整瓶的药已然在他手上了。 玉清凡一股脑将药都倒了出来,药瓶扔还给他。 一仰脖,又吃了好几颗,留下三颗放在自己身上。 这一切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凌初尘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只能苦笑一声,“双眼都瞎了,武功也废了,动作还那么快,吃那么多药,也不怕吃死你。” 玉清凡轻笑一声,忍着剧痛,一步步往外走去。 “她的眼睛还要多久才能康复?” “最多三天。” “等她醒了,马上带你来找我。” “你去哪?” “办点事。” “玉清凡,你一身的伤,你还想做什么?” 回复凌初尘的,是玉清凡决然的背影。 凌初尘出尘脱俗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即便玉清凡不说,他也知道,玉清凡是想趁最后的时间,替她安排好一切后事。 爱? 真的有那么伟大吗? 凌初尘迷茫了。 他自幼在医仙谷长大,陪伴他的,只有花花草草,以及两人药童,还有师傅。 师傅已经仙去,诺大的医仙谷,也只有两个药童了。 没人知道玉清凡去做什么,只知道他再次回到医仙谷的时候,已经两天过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白衣再度染血,由着他的朋友解亦绮扶回来的。 凌初尘帮他搭了脉,伤势已经再度恶化,身体不少地方断断续续的开始流着黑血。 凌初尘怒道,“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怎么还敢动武?你知不知道,你的寿命会折短的。” 尽管身体再痛,玉清凡还是宽心的笑了出来,“只要真真不回楚国,在这片大陆,没人伤得了她了。” 凌初尘鼻子一酸,见他晕倒,赶紧帮他针灸。 整整耗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玉清凡把命给救了回来。 凌初尘疑惑的打量解亦绮,这人衣裳褴褛,醉眼朦胧,虽然脸上太脏,看不出容貌,不过他的身材却是极好,乍一看是叫花子,可他知道,叫花子断然不可能穿过刺骨的雪山,平安来到医仙谷的。 他从一回来就醉醺醺的倒在凉亭上,凌初尘试了几次都没能让他醒过来,逼不得已,只能用银针针灸,帮他醒酒。 解亦绮不悦的皱眉。 他睡得正香,不喜欢被人打扰。 “你是解亦绮?” “你谁呀?”解亦绮揉了揉迷茫的眼睛,酒意醒了几分,却不愿起来。 “凌初尘。以前听玉清凡说过你。” “哦……医仙谷的凌初尘,你这里有酒吗?” 凌初尘一怔。 他知道解亦绮好酒,不过…… “没有,医仙谷的人从来都不喝酒。” “没酒啊,那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先闪了。” “等一下。不知可否问一下,玉清凡去哪儿了,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解亦绮挠了挠头,一片迷茫,“好像去杀人了吧,我喝多了,有些记不清了。” 杀人? 他的武功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杀人? 解亦绮又清醒了几分,坚定道,“对,就是杀人了,而且还杀了不少人,他好像用阵法杀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阵,好几个村子直接化为雪雾,任何人畜也不留,连我差点都被他给杀了,我就在那村子的林子不远处。” 凌初尘喃喃自语,“以玉清凡的人品,他绝对不会乱杀无辜,想对付苏国或者梨国的人,也不需要他亲自出手,难道他以前的仇人找到这片大陆了?” 想到玉清凡昏迷前说的话,凌初尘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只是他的仇人,又是怎么从楚国来到梨国的? 这世上可只有一支仙绫红玉钗,而且那只玉钗一直在他们手里,根本没有外泄过。 “谁知道他杀的是什么人,等我迷迷糊糊醒来赶过去的时候,他就重伤倒在地上了。” 要不是跟玉清凡有交情,他才不会把玉清凡送到这里来呢。 “对了,玉清凡的眼睛怎么了?受伤了吗?他的武功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点儿内力也没有了。” “说来话长……” “得得得,既然话很长,还是以后再说吧。玉清凡本事那么高,平常人哪里伤得了他,谁知道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解亦绮又打了一个哈欠,本想离开,看到连绵不绝的大山,他双腿一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凌初尘,你给我出来,我要找玉清凡,你快带我去找玉清凡。” 熟悉的声音传来,解亦绮睁开睡眼迷蒙的眼睛,“好像是黄真真的声音,原来她在这里呢,难怪玉清凡拼死也要来医仙谷,我去找她要酒,她还欠我好几坛上等好酒呢。” 凌初尘将他拉了回来,朝着不远处努了努嘴。 解亦绮好奇的望过去,这才发现,玉清凡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姿色清秀的女人。 他换了一身衣裳,白衣纤尘不染,墨发随风飞舞,似要羽化飞仙,一张美得让人惊艳的脸上满是苍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一双眼睛也蒙着白布,只是白布染了血渍。 刚刚醉得厉害,解亦绮没有仔细注意到玉清凡的眼睛,他一直以为玉清凡又在诈伤又或者打什么坏主意。 可现在…… 蒙着他眼睛的白布确实溢出一丝血迹,他的全身,一点儿内力也没有,这根本不像做假的。 这…… 难道玉清凡真的重伤了?武功也废了? 世上有谁能废得了他的武功? 解亦绮不解的看向凌初尘,“这是什么情况,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除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