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司无比震惊的,坐在原地,身体僵硬的听着毒岛冴子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听着她说,她从国中第一次,面对妄图袭击自己的变态挥刀后感受到的嗜血快感,一直到最近一次,她甚至需要挥刀暂时废掉自己的右手来制止自己的暴力冲动,但却仍旧只是治标不治本。
青木司一字不落的,将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到了耳中。
而后,她话锋一转,谈起了另一方面。
她说她厌恶她的弟弟,只是因为他比自己优秀。
她厌恶自己的父亲,只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她厌恶自己,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当她不再开口时。
两人陷入了沉默。
毒岛冴子甚至连不安的情绪都没有,宛若已经放弃了,赴死的犯人一般,跪坐着,如同罪人一般。
她破裂的虎口已经不再流血,血迹干涸的黏在了手掌上,还滴落在了衣服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而青木司.......的确受到了一些冲击。
怪不得,毒岛冴子会对他家边上的偏僻巷子很是熟悉。怪不得,她会忽然出现在那种阴暗的巷子里。也怪不得,一个剑客,曾经竟然让手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也许当初在巷子里遇到青木司的那天,她也是打算继续用钓鱼的手段,找寻着目标。
原本,青木司以为,她最多也就是对家人的看法有些不大友善而已。
他的确脑袋有些乱。
但这些,却并不能影响他想要和毒岛冴子在一起的心意。
只是,他也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甚至恶化。
如果她这样的情况在严重下去会怎样?会不会真的走上犯罪的道路?
她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情况?该怎么治愈?
怎么解开她的心结,让她真正的轻松下来?
青木司原以为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就可以解开一切。但现在,他真的有一些不确定了——这些事情,我能做到吗?我能拯救冴子吗?
但这些顾虑和疑惑,很快,变成了坚定。
青木司慢慢的伸出了手,放到了低着头的毒岛冴子的脑袋上,轻轻地摩挲着:“就这些了?”
“.......嗯。”毒岛冴子在被他触碰的瞬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而后,当青木司的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额前,他掌心的温度从柔顺的紫发上传到肌肤的刹那,毒岛冴子的眼中,终于布满了水雾。
“我知道了。”青木司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轻松:“我会想办法的。”
“司......”毒岛冴子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他温柔的,包容的视线。
“现在的冴子,的确处在很糟糕的境遇。家庭,自己,情况都不容乐观。”青木司说着,却露出了与话语不同的灿烂笑容。
“但,我会想办法的。”青木司自信的勾着嘴角:“我能做到的。”
毒岛冴子想要说什么,但眼泪却先一步的落了下来,喉咙里干涩到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嗯声。
“一起努力吧。”青木司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收回了手,坐在她的身前,身体放松了下来。
“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以后也不会是冴子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情了。”青木司的笑容,让毒岛冴子感受到了隐约的刺痛感,就像是许久未曾见到阳光的人,终于走出了阴暗的房间,甚至,让她感受到了眩晕。
“一起的话,总会想出办法的。”青木司长舒了口气:“冴子的暴力冲动,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精神上的病而已,只要是病,就可以治。”
“而且冴子能温柔的接纳我,坦诚的告诉我,就证明这并非无法治愈啊。”青木司将毒岛冴子认为最严重的问题说的很是轻松,她有些不安的再次吹下了头:“可,可是如果治不好呢?”
“那我们就去个深山老林好了。”青木司想了想,笑着:“去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说了,冴子又不是平白无故就有这种冲动,从冴子的话听来,也只有受到了挫败,或者心情很是压抑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冲动吧?”
“冴子从这些动作中感受到的满足感,其实也许并非是动作本身带来的。”青木司分析的有理有据,他本身就算得上是个医生,虽然对心理方面不甚理解,但基础的理论却还是接触过不少。
“就像有的人喜欢喝酒,他真的喜欢的是酒后朦胧的短暂放空么?也许只是因为那时会让他忘掉一些痛苦罢了。如果我们能从根源上解决掉本质上的问题,也许就可以改变冴子的情况。”
青木司的话让毒岛冴子对未来多少抱有了一丝期待。
而后,青木司的话,更是让毒岛冴子彻底放下了所有的不安。
“就算最差的情况,冴子永远也无法抹去这所谓的暴力冲动,嗜血欲望。”青木司眉眼舒展的盯着她,没有躲闪:“我也会陪着冴子一起的,不管冴子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