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的猪肉炖粉条香气四溢,一股股肉香味飘在整个院落内,到处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香喷喷的大米被蒸了两大笼子,还有一笼子一笼子的窝窝头翻出来。
这更让残兵们望着双眼欲穿!纷纷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大锅处靠近。
上千人缓缓围过来,带着饥饿的面孔,一个个拿着豁口的碗,看着是极其可怕的。
感受到不对的气氛,郭小五站了起来!他扫视着周围的残兵们,大吼了起来:“张大彪,狗日的你干什么吃的!?”
郭小五嘶哑的声音回荡在院落内。
突突突突……
张大彪抱着轻机枪朝天扣动了扳机,咆哮的子弹让即将围笼的残兵们停下脚步,纷纷颤抖了一下身躯。
“都他娘的有!一个个来,这是军令!谁要是敢抢毙了他。”郭小五嘶吼道。
虎娃子,二狗,胡六儿,顺子,大河五个人,一人一挺机枪,除了张大彪在堂屋门口,他们五人上了房顶,把机枪架设了起来。
这个张大彪就是跟着老根班长那个神一样的机枪手,此刻拨弄着弹匣,咔的一声换上崭新的。
几十个炮兵快速的组织起来,十六门小钢炮一字排开,每一个小钢炮旁边的炮兵战士抱着一枚炮弹,准备发射。
这是要一个不好,一排炮弹下去全部把他们给轰喽。
所有的残兵都冷静了下来,他们很多都没有武器!这么多人架起来也没有几十条枪,其中还有很多把是没有子弹的。
他们的枪不是丢掉了,而是被他们换成了吃的。
“都他娘的排队,一个个来!”沈亮他们这些刚刚被任命的军官,都跑了出去,督促着自己带来的弟兄。
都破口大骂着,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韩彪!掏出配枪一声不发的对着自己的兵开了枪,子弹在那个士兵的脚下跳跃。
嘭!
“开饭喽……”老根班长喊了起来,他很镇定!更加恐怖的士兵他都见过,当年东北抗战的时候!那些饿急眼的溃败,开枪打死人的都有,只是为了一块刚刚分到手的红薯被抢了,立即就开了枪。
在机枪炮弹的威胁下,残兵们有秩序的开始排队!他们有的是缺口的碗,有的是掉磁的茶缸,有的拿的是破了一般的瓦罐。
老根班长都会给他们把肉汤盛满,一人分四个窝窝头,一勺子白米饭。
看着不少,但这些东西会被这些饥饿的士兵们很快吃个精光。
“呃……”一个战士吃的急,被一口窝窝头给噎住,卡在喉咙的气管内憋得一脸紫红。
身边的两个弟兄拉着他玩命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把喉咙里卡主的一口窝窝头给扣出来。
“都他娘的慢慢吃,狗日的管饱!”郭小五吼道,声音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有战士拖着腿,一瘸一拐的打完饭菜,拖着腿依靠在墙角,吐出一口气把食物放进嘴里,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满足:“姥姥哦,能有一口饱饭都烧高香喽。”
“兄弟,你还抱着枪呢?有啥用?你那腿要是再不治治,都废了。”一个胸口溢流着血液的士兵,全身都还是炮灰,呲牙笑着说道。
他抱着手里的瓦罐喝了几口,又咀嚼了两口米饭,咳嗽了两声,微笑着再也没有动弹。
“兄弟!兄弟!”这个腿部受伤的士兵,挪了挪身子,把这个士兵的军帽拿下来盖住了面部。
“哎!你还说老子,自己的命没了吧!兄弟啊,拿着这碗营座赏的一口饭,带在路上继续吃!你也没有做了饿死鬼。”这个士兵把那个胸口流血战士的饭菜收拾好,放在他的跟前。
他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枪,这把步枪被他擦得很亮!不舍的放在枪伤,呼噜噜的把饭吃光,他决定把枪卖了,弄些药把自己腿上化脓的伤治治。
郭小五一直注意着战士们的动静,他走到因为胸部伤口复发死去战士的面前,把自己的军帽摘下来。
周围的战士都看向郭小五,他们纷纷停止了吃饭的动作!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起来摘下自己的军帽。
“狗日的喻少校,怎么还没有回来!?”郭小五大骂了起来。
很多受伤的战士都低下了脑袋,他们知道这个战士的死亡不是营座的错,他们现在还在支撑着,只不过没有这个弟兄的伤口致命罢了。
“啊!”郭小五仰头吐出一口气,这是悲哀!中国军人的悲哀,他命令两个战士把这个兄弟抬出去。
闹市街不远处是菜市场,菜市场五里处有几个胡同挨着乱坟岗,这几个胡同就是残兵们聚拢的地方,一个个无人居住的四合院,这里是曾经是一家家棺材铺子聚集的地方。
乱坟岗是个大树林子,其实已经远离了市区的街道,平时这里荒无人烟,以前皇帝砍头的都埋在这里,而现在因为旧伤复发,埋葬着残兵们的尸体。
郭小五与两个弟兄来到了这里,他亲自拿着铁锹为死去的这个弟兄挖墓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