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的掌柜是过半百的老人,为人和善古道热肠!整个县城的人不管是白道黑道,还是路旁的乞丐,或者是老百姓都恭敬的称呼他一声赵大善人。
醉香楼已经是百年老店,留着山羊胡须的赵掌柜,总是一脸的和善,看起来和蔼可亲。
在赵掌柜走出醉香楼门口的时候,看见坐在门口的几个乞丐,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儿撒了出去。
一个面黄肌瘦,脑门上贴着膏药的中年乞丐,哈着腰走到了赵掌柜的面前拱手作揖道:“大善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财神爷保佑。”
赵掌柜高兴的摸着下巴的胡须笑着说道:“城东的警察局,城南的县政府,城北的大院,城西的铺子!恁往东去了几次!?可要到吃食,那警察局的人没有把恁给赶出来!?”
“饿死的都是俺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儿,大冬天的冻死在路上也就是一个冰冷的尸体,魂儿迷迷糊糊的去了阎王殿,要是阎王不收,俺们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中年乞丐哈着腰作揖道。
“残羹剩饭不少!黑喽打了洋那档口恁再来,俺到时候吩咐掌勺的大厨给恁加一只烧鸡啃啃,想要那东洋马,吃那牲口的肉!恁那做梦还没有醒来。”赵掌柜继续说道。
“那俺不耽搁恁做生意,这就带着小的们去城东转转。”中年乞丐说着,踢了踢还蹲着的几个乞丐,端着裂口的碗,瞧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竹竿,吆喝着就走了。
赵掌柜看着乞丐们离去,才捋了捋胡须回了醉香楼。
在赵掌柜回去的时候,那楼上包间的客人有几个外出的回来,对着赵掌柜笑了笑。
赵掌柜客气的拱拱手说道:“贵人有需要的跟伙计们打声招呼,马上就给恁送来。”
“老掌柜的还买东洋马肉!?”这几人领头的中年人问道,眼睛里闪着寒光。
老掌柜撇了一眼这个比自个低了一个头的客人,捋着胡须笑了笑:“东北打仗那会儿,俺这酒楼里倒是做过一段时间,那些乞丐吃过一些马骨,总是念叨着。”
“掌柜的还真是大善人。”领头的中年人和蔼的笑了,整了整西装衣领,挥手让身边的人上楼。
赵掌柜再次坐在了柜台上,拿着账本,继续拨弄着算盘!在那伙人走上二楼的时候,他的手一顿,暗暗说道:“小日本子啊,还真把俺中国当成自个的家啦!?”
城东大街警察局的门口,要饭花子(乞丐)门,用手里的竹竿瞧着豁口的碗,开始唱了起来:“城东的衙役,城西的街!城北的大院城南的官儿,西市不见了东洋马,城里的乞丐惨死三,可怜可怜苦命人儿,大富大贵年年发。”
乞丐们吆喝着从警察局走过去,守卫在门口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快步跑进了警察局。
脑门贴着膏药的中年乞丐,撇着眼儿看见一个警察跑进了警察局,才挥手让乞丐们安静了下来说道:“咱得了赵大掌柜的二十个铜钱,去粮食铺里买点儿米,到包子铺子要两馍馍,吃饱喝足了好好的睡上一觉,黑喽啊咱吃上一顿好吃的,明儿鬼林子里,咱们去瞧瞧,也不愁了咱过冬的吃食。”
警察局内,郭老三咬着牙把脱掉了棉袄,肩周处露出了一个枪子穿透的伤口,从怀里拿出了短刃,又掏出酒精灯点燃,把短刃给烧红,把肩周的枪口里的子弹给拨出来,整个人仿若从暴雨中走了一遭,全身湿透。
伤口在流血,郭老三继续咬着脱掉棉袄的衣领,短刃在酒精灯火苗上烤着,烤红了放在伤口上,滋啦啦一股肉香扑鼻,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做完这一切后,从抽屉里弄出一卷纱布绑住伤口,穿上了棉袄,掏出一根烟,深深吐出一口气,拿起酒精灯把香烟点着,深吸一口吐出来,全身一阵舒坦。
一根烟几口被郭老三抽完,把酒精灯熄灭,还没有用完的纱布,擦了擦短刃上的血液,拿起那颗从肩周里取出的弹头瞅了瞅,一起放在了抽屉里。
掏出了洋火,噗嗤一声划着!再次点燃一根烟后,办公室的门儿被敲开,警察局守门的兄弟跑了过来,把门关住说道:“三哥!是日本人,正在醉香楼。”
“许北啊,这两天我们折了五个兄弟,中统的人那钱特派员还活着,昨晚擦枪走火他们死了七八个,确定那晚暗中开枪的是日本人就好办了。”郭老三说道,阴鹫般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杀机。
“要不就让兄弟们控制住他们!兄弟们不能白死。”许北咬着牙说道。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日本人啥会来这里!?他们的目的是啥?还有那钱特派员?这事儿不简单。”郭老三自顾自的问道。
“不管他们是啥目的!?俺表弟许虎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这些日本人都不能活着离开县城,至于中统的人!?局长对咱们兄弟不薄,要是他想让那个家伙消失,咱兄弟也不惜这条命。”许北回应道。
“去我老家一趟,把俺五弟请过来!今黑喽在赌坊,一个都逃不掉。”郭老三狠狠道。
“局长与钱特派员约了赌,那伙日本人肯定会去,俺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