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早在李欧说出了“狼人”后，就立刻切断了通讯。
而后她抬头，和卡伦一家大眼瞪小眼。
鸦雀无声。
凡妮莎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尴尬万分。她不得不用最简短的话语，与卡伦们解释了一下“狼人”这个词在中文里的新用法。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看来我还是只知道皮毛罢了。”
精通中文的卡莱尔感叹道。
解释清了此“狼人”非彼“狼人”，大家显然都放松了许多。
“没关系，”凡妮莎摊了摊手，“毕竟你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尽情学习。”
爱丽丝率先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用精灵一般的脚步，轻盈地走到了凡妮莎身边：“那么亲爱的，也许现在我们可以聊聊？”
“是的。我现在大致猜出了你们的身份——如果是之前，或许我还可以用绝对保密之类的蒙混过关，乞求你们的宽容——但现在，似乎被另外的人知道了？”
“那两人是从沃尔图里逃出来的吸血鬼。”接触到凡妮莎眼神的爱德华点了点头，他在刚才已经把大致情况和卡莱尔交代清楚，“他们的技能似乎是‘隐匿’和‘幻象’，我们并没有抓到他们。”
“那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是沃尔——”艾美特愤愤不平地声音被罗莎莉一记眼刀给打断，他瞬间住口，摆出了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明明是那么一个强壮的身体，却摆出这样乖巧的模样，凡妮莎忍不住抿唇一笑，旋即也被罗莎莉瞪了一眼。
“总之，这件事现在被沃尔图里接手了。”爱德华说道，“这本就是他们的逃犯，所以……”
“所以他们找到我，也只是时间问题。”凡妮莎接口道，“那么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会怎么样？”
“你将去沃尔图里接受审判。”
“审判？”凡妮莎重复这个词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这一切的发展都是如此可笑和荒谬。
“明明是我被吸血鬼攻击了。这对于我而言，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而现在他们却要求将我审判？”
凡妮莎越说越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火起，但很快，她的情绪就突然变得平缓，宛如一阵清风吹走了她心中的愤怒。
……这很不对劲。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了身边的卡莱尔，对方解释道：“这是贾斯帕的能力。”
凡妮莎对着贾斯帕点了点头：“谢谢。”
怒火无法解决问题，她确实需要冷静。
而后，卡莱尔又大致描述了一下沃尔图里在吸血鬼中的地位——宛如十八世纪英国女皇的绝对统治力。
【啊，传说中的“王母娘娘”。】
爱德华表情有一瞬间十分诡异，他默默记下了这个中文名词，打算一会儿去维基百科查查。
“那么，如果我接受审判，会怎样？”
“转化，或者……”
卡莱尔没有说下去，但是凡妮莎明白了他的意思。
——死亡。
凡妮莎一时间无法抉择。她对变成吸血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然而那显然会阻碍她和她朋友们的正常往来。
虽然她的家人很是糟糕，但显然，凡妮莎的朋友们都还算靠谱。在凡妮莎困难时，无论是英国还是美国的友人——他们都帮助了她很多。
凡妮莎并不想用看待盘中餐的眼神，去看待他们。
她的沉默，让卡伦们明晰了她的选择倾向。
埃斯梅忍不住安慰道：“我们会尽力保全你，孩子，不必太过担忧。”
“不不不，”凡妮莎回答地很干脆，“请不要为了我做出不必要的牺牲。”这会让她十分愧疚。
“如果我现在回国呢？我是说远离美国和意大利，回到英国。”
卡莱尔摇了摇头：“他们会找到你，无论你在何地。”
凡妮莎抿了抿唇，心中有了考量。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自己最后一张底牌。
“性命是最优先考虑的，如果必要的话——”凡妮莎回想起沃尔图里那严苛的规则，艰难地说到，“我还是很愿意被转换的。”
留得青山在。
“哦，还有一点。”卡莱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之前的猜测告知凡妮莎，因此他忽视了罗莎莉不赞同的眼神，直接开口道，“凡妮莎，你有可能是凯厄斯——他是我之前与你提过的沃尔图里三位长老之一——你有可能是他的歌者。”
“歌者？”凡妮莎的心思显然跑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想起小时候流传的一个八卦，那位年近70的约克顿老伯爵因为块年轻美人的歌声，因此命人在凡他出现的地方，都必须歌唱，还亲切地称他们为“夜莺”。
日复一日，或是精神崩溃、或是嗓子彻底损坏者，不知凡几。
从此，凡妮莎对歌唱一词，心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