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包,瞥了一眼另一边几十个男生热火朝天的考核:“你这个社长就这么走了?”
“有陈浩呢,日常事务我不管。”闻裕说。
两人走到门口,闻裕很绅士的给纪安宁推开内门让她先行,穿过小门厅,又给她推开外面的大门。
晚间的微风吹过来,直接把闻裕身上的味道卷到了纪安宁的鼻尖。
浓烈的、带着荷尔蒙气息的男人的体息。
闻裕在擂台上、灯光下,汗珠晶莹,肌肉结实,肌肉里蓄满力量的画面突然在纪安宁脑海中闪过。
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闻裕一怔,低头揪起衣领嗅了嗅。
“汗味是吧?熏着你了?”他也有点无奈,“我刚才擦了擦,这边没淋浴,只能回去洗澡。”
两人走出小楼。
闻裕说:“当初申请场地的时候,学校给的地方,就这个小楼空间最痛快。可这楼有历史,特别老,地下基础设施不行。我想装淋浴间,学校死活不让。”
外面天已经黑了,空气倒很清新,纪安宁透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还搞了搏击社。”
她话中指的是前世。
闻裕笑得风骚:“所以啊,你得多了解了解我才行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拒绝我,后悔了吧?”
“……”纪安宁加快脚步,“我还是退社吧。”
“喂!”闻裕长腿一迈,就追上了她。
“大一刚入学那会儿搞着玩的。”他说,“后来家里事情多,我就没那么多时间管了,现在基本上就交给陈浩管着。”
他其实早就把搏击社丢开了,只提供资金支持。要不然上辈子纪安宁也不至于不知道他就是搏击社社长。
他跟她说了说平时的训练时间和注意事项。
纪安宁问:“就穿运动裤就可以了吧?”
闻裕瞥了眼她的牛仔裤,问:“你有多高?六五有吗?”
“六三。”纪安宁回答,“怎么了?”
“普通运动裤就行。”闻裕说。
很快就走到了路口,纪安宁说:“你回家吧,我要去拿个快递。”
闻裕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脚尖一转,跟她一起往学校的代收点走:“一起去,我又不赶时间。”
纪安宁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快递,挺大一只箱子——她买了微波炉。
上辈子没舍得买,这辈子纪安宁想开了,其实也没几百块。
钱再赚就是了,她只要还活着,就还能赚钱。节省出来的时间,还可以多陪陪外婆呢。
人生变数太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纪安宁现在,一是想活在当下,二是想平平安安的一直活下去。
纪安宁拉了拉袖子,一弯腰,把箱子抱起来了。
走了两步觉得不对,一回头,闻裕还在那儿站着呢。夜色里,他的眼神有点幽邃,看不懂。
“走啊?”纪安宁莫名。
闻裕慢悠悠地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特别矮?”
“……哈?”纪安宁眼睛睁得溜圆,摸不着头脑。
“要不然我这么大一大活人杵在这儿,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呢?”闻裕讥讽。
他一伸手,就把箱子从纪安宁怀里拿过来了,轻松地扛在肩上,单手扶着。翻了个白眼,说:“说一声让我帮忙会死啊?”
“啊?……哦。”纪安宁有点不习惯。
这些年,她更习惯的是靠自己,只靠自己。一个人,独惯了。
“中午说的那事儿……”闻裕在路上开口。
纪安宁:“嗯?”
“我想过了,我还是觉得我说的没错。”闻裕说,“别跟我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就是追你,就这么简单。”
纪安宁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做什么,我无权干涉。”
“我就一个要求,”她说,“别用你那套金钱攻势来骚扰我。”
“哟。”闻裕笑了,“我发现你……挺了解我。”
“你不就是那样的人嘛。”纪安宁拢了拢头发说。
夜风吹动着她的黑发,路灯映得她面庞柔和,泛着淡淡的光。
现在很少看到女孩有这种纯黑的、完全不染色的头发了。纪安宁的脸颊不施脂粉,干净得让闻裕想亲。
很奇异的感觉,不是想把她压在身下做些什么,就是简单地生出想用嘴唇去碰触那柔嫩脸颊的想法。
内心里竟然有几分宁静。
闻裕一时没说话。
纪安宁看了他一眼。
前世,闻裕的纠缠给她带来很多烦恼。她以为说起这个话题,她多少还会有些生他的气。但此时,她望着路灯下他硬朗的面庞,明亮的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再生气了。
她是真的喜欢他看她时眼睛这么明亮。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双眼如血通红。
再也不要眸色比夜色还黑,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