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云卿展示自己在书法和国画方面的水平以来,不止一个人问她到底是师承何处。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书法和国画上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却没有透露一星半点的家世,也着实是让人觉得诧异和好奇。 米国安作为前辈,长辈,于情于理他的问话苏云卿都应该要回答的,只是米国安惜才爱才,也不愿意小姑娘太为难,因此才授意自己的弟子采取迂回战术,若苏云卿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嘛。 果然,当他看到苏云卿面露难色时,就在心中放弃了继续打听的念头。 虽然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了苏云卿,也很想有机会能跟对方切磋探讨,但是既然苏云卿不愿意说,他也无意为难。 “罢了,不说这些了。”米国安态度温和,面带笑意的说道:“今天请苏小姐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苏云卿奇怪道:“我的意见?” “是的。”米国安点点头,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那位穿旗袍的女人。“这是我的小弟子,姓陈,叫陈曼迷,是书法协会的会长。” 苏云卿起身,低头欠身行礼。 米国安见她这么懂规矩知礼仪,心里的满意更上一层。接着他又接连介绍了在场的几个人,个个都是书法界的大拿,身上压着各种成就和荣誉,而且全都是米国安的弟子。 薛稳和赵英英听着这些吓死人的头衔和成就,顿时有一种自己不配站在这里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渣渣过。”赵英英小小声的对薛稳说。 薛稳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闭嘴。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算不说出来他也知道啊!这表妹怎么那么烦人,啧! 苏云卿不知道薛稳又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家表妹了,作为在座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人,米国安每介绍一个,她都会跟对方欠身行礼,规矩礼仪做的极周全。 等全部介绍完之后,米国安摆摆手,说道:“好了,见也见了,认识也认识了,你们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让我再跟苏小姐好好聊聊。” 以陈曼迷为首的众人都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起了身,跟米国安告别之后就陆续离开了。 离开前,陈曼迷还回头看了苏云卿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原本一屋子人在顷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薛稳和赵英英都有些懵,此时又见米国安站起身,对苏云卿他们说道:“不知道二位可不可以随我到书房来,我想请苏小姐为我写几个字。” 苏云卿自然是无所不从的。她和薛稳,赵英英等人跟在米国安身后一路来到书房,书房中檀香渺渺,梨花木书案上早已经铺好了上等宣纸,莲花造型的砚台里,已经磨好的上好徽墨发出淡淡墨香。 米国安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云卿在案台前站定,如同她之前每一次写字时那样,柔软的笔尖吸满浓墨,深呼吸之后静心三秒,这才稳稳落笔。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在‘君‘字的最后一笔收笔之后,米国安抚掌赞道:“好!” 苏云卿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刚才米国安站在她身边看她写字的场景让她想起以前的日子。 那段时间她刚学写字,父亲也是这样站在旁边看她下笔。只是当时父亲从来不会称赞她,在他眼中,她做的永远都不够好。 哪怕后来她才女之名传遍京师,在父亲看来,大概也没有庶女会撒娇卖乖来的好。 这些伤感只是一闪而过,如今的她已经开始学会对过去的事情淡然处之。 她笑了笑,对米国安说道:“献丑了。” 米国安拿起她的这幅字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得满意。 “苏小姐的这手行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即便是在我的那些徒弟当中,能写到这种水平的人也没有几个。” 米国安说着边叹息一声,“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云卿谦虚的推让了几句。 米国安又看了这幅字许久,片刻后,才终于说出今天的真正目的。 “其实我今天邀请苏小姐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苏小姐和薛先生的意见。” 苏云卿正色道:“先生请说。” 米国安说:“我米国安这一世都痴迷于书法,把书法视为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同时,我也尽了自己的所能,把书法之美传递给了下一代,力图让更多的人知道,领略到书法的独特魅力。” 苏云卿来之前是听薛稳介绍过米国安生平的,她知道米国安桃李遍天下,是因为他从不藏私,不管是对谁都倾囊相授,有很多书法界的大牛虽然不是米国安的弟子,但是多多少少都受到过他的指点和教导,因此很多人都会尊称他一生老师。 苏云卿目含钦佩,恭敬道:“先生高义。” 米国安摆摆手,眉目慈祥的看着苏云卿。“我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要说人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一个真正能够继承我衣钵的人。” 苏云卿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薛稳。薛稳此时也猜到些什么,身子立刻就坐直了。 苏云卿说道:“老先生太谦虚了,书法界里人人都受过您的指点,人人都可以说是先生的学生,而像是陈主席等人更是圈里人人敬仰的大师,这些都是您的弟子,都是继承您衣钵的最佳人选。” 米国安笑着摇头。“蔓迷他们确实很好,很有天赋,也很努力,可是他们走的都不适合。” 米国安慈爱的看着苏云卿,就像是一个普通得的长辈看着一位疼爱的晚辈。 “他们都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我理解他们,也支持他们。可是我也很清楚,他们走的路,跟我走的路,是不同的。” 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