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门口那几个人,可转悠了半个小时了!”午饭是老板娘下厨做的,她说这是她们店的规矩。客人如果想留在店里吃,那么她就会提供一份免费的餐食。好坏不论,起码能让人吃饱。吃过了午饭,我们就坐在一楼聊着天。刘思佳起身倒了杯水,随后低声对正在嗑瓜子的老板娘说了句。
“我知道,让他们转悠去。只要不进我的店,就随他们去。”老板娘头也不抬的对刘思佳说道。我点了一支烟,靠坐在椅子上,眼神似无察觉一般扫向了门外。三个青年将手揣在衣兜里,正在门前的那条人行道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他们还会扭头朝店里看一眼。
“这不是监视,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我将烟叼在嘴角,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要干嘛?别在这里惹事!”老板娘将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对我说。
“不惹事,我出去逛逛。”我对老板娘笑着答道。晓筠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狗狗跟在我的身后摇头摆尾的随我一起在街上溜达了起来。朝前走了几十米,我趁着扔烟头的时候用余光朝身后扫了一眼。果然,不出我的预料那几个人是冲我来的。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眼睛则死死盯在我的身上。
“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我牵着绳子跟狗狗拐进了一条胡同。进了胡同我们就朝前一阵疾跑,身后也随之响起了一片脚步声。这是一条死胡同,胡同里都是低矮的红砖屋。屋子的门窗大多被拆了个干净,墙面上那个大大的拆字,预示着这里的人们从此达到了人生的巅峰。我缓缓停下了脚步,回头冲身后追进来的那些人咧嘴笑了。人,不止三个。我面前,站着不下十来口子。他们就那么喘着粗气看着我,一步步朝我逼近了过来。
“常老板请你走一趟,识相的就跟我们过去,不然我们打断你的腿,把你给拖过去!”为首一个青年手里提着一根钢管,挑挑下巴对我说道。
“识相的就给我滚,不然我打断你们的腿,你们依旧得滚!”我活动了几下脖子,又掰了掰指关节对他们说道。随着我关节的活动,身上骨骼一阵咔咔作响。
“沙...”一阵金属拖地的声音,从胡同口传了过来。是晓筠,她正握着刀,将刀锋在地上拖着朝我走来。刀锋划过地面,在上边留下了一条笔直的划痕。众人回头看去,才一动,晓筠已经提着刀冲了上去。双手握刀,晓筠用刀背对着那些人的膝盖就是一通砍。一声声骨裂声传来,瞬间地上躺倒了一片。
“滚回去跟常兴说,下回派点高手来,别让你们这些渣渣再来送死了。”我从那些人的身边走过,只留下他们躺在胡同里抱着被敲碎的膝盖哀嚎着。
“不是说去逛街?怎么就回来了?”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我跟晓筠便又回到了客栈里。老板娘和刘思佳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见我们进门,连忙起身问了起来。问话的同时,她们还朝门外看了一眼。
“没啥可逛的,随便走动了几步就又回来了。”我坐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刚才真是去逛街了?”刘思佳看了看我问道。
“不然还能做啥?”我冲她笑了笑,起身朝楼上走去。
“门外的那些人,可都不见了!”刘思佳在我身后又说了一句。
“关我屁事!”我耸耸肩,头也不回的朝前走着。回到了房间,我的手轻握了握。桌上摆放着一张魂票,我知道,又有一个人会被我亲手送走。
“赵贵兰,32岁...”我拿起魂票,看着上边的信息。这是一个出生在贫困山区的女人,现在独自带着一个6岁的女儿。死因,肺癌!
“唉...”我将魂票收了,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做丙十三久了,有时候我都担心自己哪天会变得铁石心肠。就跟当医生久了一样,见多了生死,逐渐也就对这些事麻木了。
“还有三个小时!”魂票上赵贵兰最后的时限,是在今天下午四点半。我看了看时间,起身躺到了床上。双眼闭上,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随后整个人就那么脱离了禁锢一般,朝着门外走去。晓筠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我,而我则是对她和狗狗点点头说句:在屋里等着,别让人打搅我。
“唏律律...”走出客栈,我摸了摸腰间的腰牌。刚刚在想应该怎么去那个距离此地几百里的山区,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一辆马车就在马嘶声中停在了我的身边。马脸坐在车上,对我招着手。
“走吧,时间快到了!”等我上车,马脸对车夫催促了一声。车夫一抖马缰,又将手里的鞭子抽了个响,马车急速朝前驶去。逐渐,我们眼前的景物逐渐化作了虚影快速跟马车擦肩而过。
“妈妈,你把我卖了治病吧!”这是一处贫穷的村子。村子西北角,有一间土砖房。房子里的光线很不好,一个女人正满脸蜡黄的躺在床上。在她的身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捧着一碗稀粥对女人哭泣着。
“傻妞子,你是妈妈的宝...”女人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强忍着疼痛,吃下了孩子调羹里的粥。
“妈妈,咱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