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很奇怪的是往来的路人却没有多少,他们的服饰风格与地球上差别不大,面无表情的行走在空阔广场上,似乎漫无目的。我想到了横店戏场里的群众演员,没有多余的戏份时,他们是被安排的角色。广场四周尽是气派的楼房,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建筑,看起来浑然天成。它们被规划的很有格局,整片的房子被纵横有致的宽敝的马路平均分割开来,像一张格状的巨网扩展至城市的边缘。 马路上没有交通标志,没有汽车,只在马路两侧每隔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金属制的亭子。远远望去像一个个电梯厢,而事实上它的功能与我们所熟知电梯有某种意义上的相似。 我们一行人走近“电梯”时,我才发现它居然没有门。过了两秒钟,我发现小腹上所植入的晶体似乎在微微震颤,恍惚间大脑一刹那空白,等我神智清楚时我已在这个设备的里头。它就像一个长方体的盒子,我们一行五人不知不觉的就被装在了里头。它的四壁在我们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排列了许光标,上面写着许多前缀着编号的地名。我瞬间明白了,它可能是一个“瞬间移动机”,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仍保持着高度的镇静与好奇,只见蓝猫伸手点在了其中一个光标上,上面写着:123.蓝星议会。 所有光标都虚化了,形成一道眩目白光,就在一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初。然后,我的大脑又在一瞬间进入空白状态,再次清醒时,我们几人又身处在这神奇机器之外。我环视了一周,四面的景物确实已是境况全非。我们到了另一个地点。我不知道这一瞬间我们穿越了多远的距离,探询的目光瞧了瞧冯谦,后者撇着嘴耸了耸肩。 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幢宏伟的圆形建筑,形态有些类似于福建的土楼,只是多了一个拱形的穹顶。这里就是蓝星的议会大楼了。我们三个地球人跟着星海和蓝猫进了它的大门,门廊间覆盖了一道光幕,我们穿过的时候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小腹处的晶体又在突突颤动。穿过门廊就进入了议会大厅。 这里议会大厅和地球上的人类开会的地方完全不同,它没有一张桌椅,几百号面容生硬的人悬空盘坐在空气之上,分为两个方阵。我看见蓝猫和星海的身体升腾而起,分别归位到两个阵营第一排某个空缺的位置。我猜测,这两个阵营分别代表了蓝星中蓝和星两大族群,而且根据蓝猫和星海的座次来看,他们在所属的阵营中的地位并不低。这样一个会议厅,恢弘而肃穆,每一个人都盘坐虚空,我仰视着他们,忽然产生了一个联想。传说中的佛祖讲经的大雷音寺也就是这么一番景象吧,只是他们的身下没有有形的莲台,而我也不是朝圣的唐僧。眼前所见的这些人并不是太诡奇,而我冥冥中感觉到东西才是最恐怖的,我总感觉到这里有一个无处不在的人,他能够全方位的看到我,听到我,甚至感应到了我对他的感应。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果然,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人到齐了,开始吧。” 他的声音平静匀和,奇怪的是音调音色几乎和我一模一样。我虽然纳闷,却很快找到了理由。这声音是通过脑电波传输给我的,本身是一段没有形质的信号,我的大脑读取它时构建了具体的声音,其实是以自己的语言为模版的。这种情况在科幻小说中屡见不鲜,但是亲身经历时的感觉又另当别论了。 他说:“合体计划你们同意吗?” 蓝阵营的人几乎齐声说:“同意!” 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声调如出一辙,音量也完全相同,根本不像是人的声音,而像是几百台机器在同时轰鸣,几乎达到共振的频率,我的耳膜都感到为之发颤。 这时,来自反方的声音出现了,星阵营的人表达反对意见。有的人窃窃私议,有的人激昂陈情。星海的话语响起时,星阵营嘈杂声才沉寂下去,我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我依然反对!”星海平静的说:“我们不能人为的改变自身属性,以技术的手段并不能创造出自然的情感,技术只能制造出机器。千百年来我们已经脱离了人之天性,这不正是科学改造的弊端吗?我们怎能再用错误的方式去寻求正确的方向?”他加重了语气又说:“正确的方式是放缓科技升级的速度,或者促进科学的人性化。我们应该用学习的方法,用意念的回归,去找回我们的情感,去使我们的人格返璞归真!” 星海发言完毕,星阵营掌声雷动,人人脸上泛起荣光。 蓝阵营同仇敌忾:“反对!” 他们虽无论点,却立场鲜明。我的耳膜再次震颤,如受芒刺。我注意到包括蓝猫在内几位蓝氏人物并没有发言,他们就像这组机器中固障的齿轮,显得有些特别。反来我才知道,他们不是固障的齿轮,而是变流电阻,这组机器中的电流是通过他们来输入或输出的,他们控制了这个阵营运行的电压流量。 他们在沉默,刻板的面部线条纹丝不动,气氛忽然在他们的沉默中降至了冰点,整个会议厅瞬间宛如冰川般死寂。我看见星海严肃的面孔上,两道浓厚的眉毛皱了一下。他显然知道,极冷的气氛崩解后,将是酷热的能量在喷薄。冰川终于被撕裂了,有人说话了。 “自从九鼎文明毁灭以来,人类种族的发展各走殊途,地球遗民中遁地的一脉不见天日,像老鼠一样习惯了洞穴,他们根本不算是人。潜海的一脉隐匿幽暗的深渊,基因已经变异长出了鱼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