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的行踪是隐秘的,若她不,寻常人很难查到。当然这段时除外,毕竟她在商兀有这般大的动作,有心人一想便能知是她。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查到她此番住在商兀东宫,能直接到东宫来寻她的人更不多。 东宫的暗卫们看到眼前的人。一袭白衣,容貌非凡。不正是他们从前的准太子妃又是谁? 若是真闯,叶瑜很清楚她一人断然闯不进东宫。既然如此,她何不直接亮明份? “叶少主?” “嗯,本少主有事寻倾城公主,不知可否代为通传一声?” “叶少主怕是弄错了,倾城公主如今是君临皇后,叶少主要寻人,也该去君临摄政王府才是。”暗卫也是机灵的。 “你们是太子的人,本少主也不与你们拐弯抹角,人若不在东宫,本少主也不会寻来此。且放心,我叶家并不想插手旁人的事,本少主此来寻倾城公主是为私事。” 月色下,那暗卫打量她片刻,方道:“叶少主稍等。”说完便闪离开,却不是直接去寻顾月卿,而是先往楚桀阳的院子而去。 片刻后从楚桀阳的屋子出来,几个飞跃来到顾月卿门前,“月谷主,深夜叨扰,叶家少主求见。” 打斗的动静本就离顾月卿所住的院子不远,是以她早已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睡在隔间的秋灵也醒了,正起上外衫准备出去查看,便听到暗卫的通禀。 两人人都有些意外。 “有劳将人领来。” “月谷主客气,属下告退。” 这时已将衣衫穿好的秋灵走到顾月卿的屋子,拿起火折子点燃蜡烛,见顾月卿已起坐在榻边准备穿鞋,忙走过去拿了件外衫给她穿上。 “主子,您说这夜半三更的,叶少主因何而来?” “许与今叶家的事脱不开干系。”接过腰带,“我自己来就行,你去煮壶茶。既是此时寻到此处,想是有要紧事。” “是。”正要转离开,秋灵又突然想到一事,踟蹰一瞬还是回头问:“主子,叶家少主也是大燕王的谋士,此番前来可是为您插手商兀朝堂争斗一事?” “是与不是,见过后便知。” 秋灵点点头,也对。是不是见过不就知道了?她这会儿担心什么?就算叶瑜真是为此事来,难道她们还能怕了她不成? 不过,若真对上,主子怕是会有为难。这叶家少主似乎与陈家大公子交匪浅。 待顾月卿到近旁的待客间坐下,房门便被敲响,“倾城公主。” “请进。” 房门从外面推开,顾月卿应声抬头,便见白衣女子缓步踏入。 叶瑜走进屋后将门合上,这才与顾月卿行了个江湖礼,“白人多眼杂,故深夜前来,叨扰了。” “不妨事,叶少主请坐。” 叶瑜在案几另一侧落座,待坐下后她不由得细致打量起顾月卿来。 一如既往冷清。 夜半相见,未着妆容却依旧美艳照人。只是此番的她似乎比之前在君临见着的任何一次都多了一抹淡淡的……冷戾。 是的,冷戾。即便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寻常,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却还是能感觉得出来,这时的她比在君临时更难亲近。 不过一段时不见,怎就变化如此大? 还是说顾月卿原就是这样的,只是在君临因着某些东西削弱了她自的冷戾之气? 这般一想,叶瑜便不由想到当初在君临皇宫,顾月卿在搭建的台上抚琴,目光只落在君凰一人上的一幕。 那时的顾月卿整个人都是温和的,莫要说冷戾,就是她惯有的冷清都散了不少。 又是一双叫人羡慕的人……就是,燕浮沉怕是要伤心了。 不过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追寻多年又守护五年的人,心中念着的是旁人,而他念着的这个人偏生她还无法讨厌。 还真是让人心复杂。 要说之前,叶瑜更多还是将顾月卿当敌人,知道她同自己师门的关系后,她心中的感觉才会如此古怪。 且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眼下,她是不想将顾月卿当敌人的。 “不知叶少主此来所为何事?” “有一事想请教公主。”说着从袖中拿出那装着半枚解药的瓷瓶递过去,“不知公主可识得此物?或者可知晓它出自何人之手?” 顾月卿淡淡看她一眼,抬手接过,打开倒在手心,拿起来放到鼻尖嗅了嗅,“这是三斩的解药。”肯定的句式。 随后便将其放回,还给叶瑜。 叶瑜一边接过一边暗暗吃惊,她竟只闻一闻便知是何物!解药可不像毒药那般好认。 该说不愧是万毒谷的主人? 不过也恰是她如此快便道出此物,叶瑜便更加确定这毒与她无关。 “三斩?倾城公主知道此毒?公主别误会,本少主没有旁的意思,只这毒是今凌王要给我父亲下的,据凌王所言,此毒是一黑衣斗篷女子予他,并让他用来对付我叶家的。” “若论制毒,万毒谷称得当世第一,本少主这才来向公主讨教。” 顾月卿淡淡挑眉看她,“你不怀疑那斗篷女人与本宫有关,或者便是本宫?” “一开始自是如此猜想过,毕竟这类毒除却万毒谷,再难找出谁能将其研制出。”后面为何又不怀疑,叶瑜也不用多说。 左右大家都不是蠢笨之人,这点分析头脑还是有的。 “三斩,中毒三无解药便斩人命。不过,就着这解药来看,似乎这三斩与本宫知晓的有些差异。” “这个本庄主那略懂毒物的婢女倒是与本少主提过,倾城公主可能看出它出自何处?” 顾月卿摇头,“不知,不过本宫能保证此绝非我万毒谷之物。” 这个叶瑜自然知道,只是连顾月卿都不知,那会是谁?是针对叶家而来?还是单纯的想在商兀这一场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