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到现在才提退婚了。 “你实话告诉朕,此事当真非如此不可?即便你们一辈子都会被人诟病,即便你们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失去?” “是!”樊筝回答得坚定。 “还有一事陛下说错了,草民与太子在一起,不一定会被世人诟病,也不一定会失去如今拥有的东西。” 说着,她一把扯下发上的玉冠。 霎时间,三千青丝散落而下。 “因为草民本是女儿。” 这一幕给楚寒天的冲击太大,樊峥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长得比其他男子弱些,却从未有失男子气概,怎么突然就……怎么就会是个女儿家? 一个女儿家能十五岁不到就平家族内乱,将偌大的山庄及无数产业掌在手中么?若他记得不错,那时樊老庄主刚过世,她却能在失去唯一亲人的伤痛中还有如此雷霆手段……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做到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中站着的确是个姑娘。 楚寒天的惊诧在樊筝预料之中,只是……她看向神色无丝毫波动站在一旁的顾月卿,“你果然早便知晓了。” “是何时知晓的?” “君临、驿馆、解毒丸。” “原来是那时。”当时楚桀阳寻过去,她在他面前的绪波动想是被小月月察觉了吧。单凭这些便能猜出她是女儿,她该说不愧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万毒谷谷主么? 难怪她总觉得近来小月月待她的态度有所转变,虽则从前她也总觉得两人是好友,但如今与从前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若是放在从前,小月月定不会在收到她的求助信后亲自赶来,不会因为她耍一回赖便冒着可能暴露行踪的风险陪她入宫,更不会这番单独与她一道留在这中,毕竟这样更容易暴露。 闹了半天,却原来是知晓她是女子,不忍心不管她么? 什么出手不留人心狠手辣,不过都是外界的谣传罢了。在她看来,小月月可良善得很。 若顾月卿知晓她的想法定不会赞同。却未曾细想,若当真是为她所谓的目的才来商兀,只需完成与楚桀阳的合作即可,又何必陪着樊筝入宫又陪她留在这中? 若被楚寒天认出来,于她可没有半分好处。 两人对话的同时,震惊的楚寒天已渐渐稳住心绪,明知这是事实却还是要再次确认,“峥儿,你当真是女儿家?” “是。当年草民刚出母亲便亡故,又急需稳住山庄,祖父便瞒下所有人,让草民无任何异议的成了山庄少主。” 楚寒天喃喃道:“女儿家,女儿家……难怪当年樊老头会说那些话。” “陛下说什么?”樊筝并未听清。 “没什么。”难怪当年,樊老头总会看着玩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说什么“最是难得两小无猜”、“若有一人是女儿家可结儿女亲家”之类的话。 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樊老头是见两个孩子感好的玩笑之言,现在才知樊老头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样说来,可是说若樊老头未那么早离开,这桩儿女亲事早便成了? 彼年樊华山庄瞒下樊老头的死专注处理内乱,让他错过最后的祭奠,一直遗憾至今。 不过=可否认,若樊老头那时还在,告知他实,或许便没有给阳儿与叶家少主赐婚的事了。 于私,他与樊老头交好,樊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她是个怎样的。 于公,樊华山庄是商兀首富,叶家纵是商兀不可多得的大家族,但比之樊华山庄来,却是要稍微逊色些。若与樊华山庄结亲,阳儿便能得樊华山庄的支持,得益并不比与叶家结亲少。 思绪拉回,楚寒天问:“阳儿可知?” 樊筝面色一僵,“暂不知,还请陛下先别告知他。” “为何?将此事说开,你二人面临的困境不都迎刃而解了?” “您且就当是时机未到吧。”说着这话时,樊筝笑得有些苦涩。 楚寒天好歹活了这么大年岁,小女儿家的心思他不懂,但察言观色却难不到他。 单看樊筝这副表他便猜到了些,“你以为阳儿喜的是男子?”问完连他都不由面皮一扯。 即便多年来阳儿都与他不甚亲近,他对这个儿子却并非毫不了解。他若当真喜男子,早便表现出来,何至于等到现在? 他哪是喜欢男子?分明是只喜这么一个人。 樊峥并非愚笨之人,他都看出来的东西,若非太过在意,她断不可能看不出。 罢了,既是他们的事,就且让他们自行去处理吧。做长辈的过多插手,虽是出于为后辈着想,结局却不一定是好的。 就像他曾经…… “那陛下现在可还反对我们的事?” “朕反对有用?”以阳儿那执拗的脾,是两个男子他都阻不得,更况如今还是一男一女。 这也算万幸了,至少能保证阳儿不会后继无人,他还有什么好强求的? 樊筝一喜,“谢陛下!” 见她分明散着一头长发,举止却没有半点女儿气,这样看起来哪里像是女儿?分明更像男扮女装。 “来人,唤太子进来。”他话音落,樊筝便忙将头发冠好。 这时,楚寒天的目光才落又回顾月卿上。 ------题外话------ 二更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