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黛得到想要的结果便先离开,夏叶与秋灵一起跟着顾月卿,终是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出:“主子,属下仍觉得住进京博侯府不妥。” 顾月卿道:“周茯苓和千流云的婚事已定下,近来禾均的动作不小。” 如此,不必再多说夏叶也知晓了她的用意,忙正色拱手躬,“属下明白了,主子且放心。” 翟耀跟在后面,听得清楚她们的谈话,不由心生好奇。 禾术千丞相和茯苓郡主婚事已定,禾术黎王会不安分,这些事他都知晓,对于此事,君临自不会坐视不理。可即便如此,应是如何也用不着皇后派她的亲信去近护着茯苓郡主才对。 这可是万毒谷左使,而非寻常下属…… 倒是秋灵在听到顾月卿这番话后,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什么,又似乎没明白。 她跟在主子边多年,自不会以为她此番让夏叶去京博侯府仅是守着周茯苓。可怜夏叶虽看着精明,却是个唯主子命是从的古板子,主子说什么便信什么。 便是要护着周茯苓,万毒谷那么多弟子,又何用得着夏叶这个二把手一般的存在亲自前去? 主子这番分明是与长公主一样的打算。 连她都瞧出了苗头,夏叶竟还未意识到。 “属下这便去寻长公主,适才属下已应下与她一道回府。” 顾月卿点头,“嗯。” 夏叶离开,秋灵还是不由问:“主子,夏叶与那周小侯爷……” 顾月卿看她一眼,秋灵即刻识相的闭嘴。说来即便最后不能成事,在京博侯府住一段时,于夏叶也没什么不好。 过往那些痛苦的经历,让夏叶变成如今这番冰冷不近人,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头一次瞧见夏叶如适才那般失态。倘若住进侯府,与长公主相处一段时,对她定有些影响。 “主子,现在是回正?” 顾月卿正要应声,脚步便顿住。 不远处,是一袭白衣的叶瑜。 御花园荷塘边某个亭子中,两道人影临水而站。 皆是姣好的姿,绝美的面容。一人出尘淡雅中透着凌厉,一人气韵卓然中透着凄婉。 前者是顾月卿,后者是叶瑜。 未拒绝叶瑜的单独相见,还是顾月卿见叶瑜在看向她时,眼底快速闪过的绪极是复杂。 纵然她看不明白叶瑜那般绪是何,纵然她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却仍未拒绝。 说来除却那一刻心里生出少许怜悯外,她还好奇叶瑜会与她说什么,更好奇叶瑜这个商兀叶家少主因何在大燕王边待了五年之久。 以万毒谷的缜密报网都查不到流萤便是叶瑜,自也查不到她留在燕浮沉边的目的。 叶瑜收回看向远处池塘的视线,目光落在顾月卿侧颜上,“现在该唤你倾城公主还是月谷主?又或是君临皇后娘娘?” 顾月卿亦是收回视线,“皆是本宫,唤什么又有何妨?不知叶少主寻本宫何事?” 叶瑜这才细致打量眼前之人,当真如传闻中的倾城公主一般…… 倾城之貌,冷清之颜。 却与传闻中的万毒谷谷主月无痕相差甚远,不过她之前曾与月无痕交过手,这般一看,两人确有许多相似之处。 不管是姿还是眸子,亦或是其他,都是那般相似。 她上高台奏琴时,她便觉得十分熟悉。如今想来,那不就是曾抱着一张琴与她打斗过一番,最终以她惨败告终的月无痕? 在这之前不曾想到,不过是所有人查探到的结果都是倾城公主流落在外这些年皆被养在农家,没什么不妥之处。 觉得所有人查探到的结果都是如此,便以为这就是事实,却忘了以万毒谷的能耐,若有心隐下一人的过往,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的主子,并非难事。 “月谷主,久仰大名。今之前,谁又能想到令无数人忌惮的万毒谷谷主会是备受世人称赞的倾城公主呢?”可笑她还想挑拨倾城公主去破坏君凰和月无痕的关系,却不知这两人本是一人。 顾月卿神色不变半分,“叶少主想说什么?” “叶瑜有一事相询。” “月谷主可是与大燕王有旧?”她并未拐弯抹角,因着她知道在顾月卿这样的人面前,有些事便是不说透,大家也心知肚明。 她曾与顾月卿交过手,又以流萤的份在君都明目张胆寻过她。 那君凰的人马已寻到那处铁匠铺,她不知君凰是否已知晓那是叶家少主的地方,但她知道,依照万毒谷的报网,他们的主子又曾到过那个地方,铁匠铺的底细怕是早便被万毒谷掌握。 也就是说,顾月卿或许早已知晓,商兀叶家少主就是大燕王边的谋士流萤。 叶瑜这番话若问的旁人,那人定会先反问她一个商兀人为何关心大燕王的事。但她问的是顾月卿,在她这般问出来后,顾月卿便看透了许多东西。 “不曾。”叶瑜既如此问,想来已知份早被她看透,如此,顾月卿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倒是她如此不遮不掩的回答,让叶瑜有少许意外,而后轻笑,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这样的回答她不信,却也知道顾月卿没有与她说这般慌的必要。 所以在燕浮沉看来那样刻骨铭心,甚至仅因一个“漫天流萤”的景致便名唤“流萤”的人跟在侧的过往,在顾月卿这里却只得一个“不曾”么? 叶瑜忽而有些心疼,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燕浮沉。 适才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便知顾月卿心中没有燕浮沉半分位置,却还是要来一问。然事实上,为何非要这般探个究竟,她也说不清。 说是图个心安,可即便没有顾月卿,燕浮沉也未必看得见她。若不是图心安,那她此来又是为何? 心疼燕浮沉,故而来确定顾月卿对他是否有谊? 她自觉没这般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