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此时都知道,樊华山庄的庄主是得罪不起的贵客。 楚桀阳正要与樊筝一道走进御书房,便被内侍总管起恭敬拦住,“太子下,陛下想单独与樊庄主说说话。” 眉头深皱,“你在拦本宫?” “太子下恕罪,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内侍总管额角多了几滴冷汗,天知道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拦下太子下。 楚桀阳还想再说什么,樊筝便扯扯他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我一人进去便可,陛下与我祖父交匪浅,总不至于为难我,你且放心。” 这话可没避着内侍总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倒是内侍总管听到樊筝以此般口气与楚桀阳说话,心下又惊了一惊。 看来太子下与樊庄主重归于好后,感比从前更加亲厚了。 有得樊筝开口,楚桀阳才不再坚持,“那本宫在此等着你,若有何事便唤本宫。” 樊筝轻笑着点头,“嗯,不过你也不必在此,去旁或是马车里等着便可。” 堂堂太子下,随着她一道入宫便已足够叫人震惊,竟还要在这里等着她。也是亏得她如今是男子装扮不易让人多想,否则他这番与叶家的退婚怕是要被传出各种桃色版本来。 “无妨,本宫便在此等着。” 知晓拗不过他,樊筝倒也不再强求,举步走进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中仅坐着楚寒天一人。 “樊华山庄樊筝见过陛下。” 楚寒天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不必多礼,起吧。” “谢陛下。” 樊筝起,楚寒天这才细致打量她来,几年不见,少年都长大了,倒与少时一般很是眉清目秀,“赐座。” 内侍总管领着樊筝坐下。 “自你祖父过世你便再未入过宫,朕险些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往后得空多多入宫来看看朕。说来你祖父的丧礼朕都未能去参加,实在惭愧。” “草民惶恐,谢陛下抬,祖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得知陛下如此记挂,必会含笑九泉。” “说什么抬不抬的,朕与你祖父是忘年交。当年的事说起来还是你太过见外,山庄内乱,你又年纪尚小,若向朕求助,朕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倒是可怜了你小小年纪又是平内乱又是掌家权。” “谢陛下,当时况紧急,草民也无法将信笺送出,这才……不过好在事都已过去,托陛下洪福,如今山庄一切安顺。” 话是这般说,樊华山庄是商兀首富,若叫皇室公然插手内斗,届时山庄的财产归属恐就不是她一人所有。 自来私交归私交,楚寒天并非楚桀阳,她又怎会让樊华山庄与他扯上关系? 就是不知楚寒天此番突然将她叫来又说这一番忆及旧的话不知用意何在。毕竟这些年与她闹翻的是楚桀阳而非楚寒天,而楚寒天仅在得知她祖父去世后着人去慰问过一次,这般五六年过去也不曾将她召进宫来表示一下关心。 她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会觉得他此番是单纯的顾念旧。 “也是你小小年纪便有魄力,这才将你樊华山庄偌大的家产守住,还打理得井井有条。” “谢陛下夸赞。” “说来朕尚有一事不解,当年你与阳儿怎闹成那般?朕记得你二人交一向好。”问出这话时,楚寒天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樊筝浅笑,“少不更事,让陛下见笑了。”模棱两可,让人探不出什么来。 “那你和阳儿如今是?” “说来太子下份尊贵,不是草民能称兄道弟的,承蒙太子下抬念及少时交,愿与草民结交。恕草民托大,如今草民与下算得上好友。” “好友?”语罢楚寒天便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年轻人嘛,小打小闹总免不了。朕与你祖父交好,你能与阳儿再为好友,朕心甚慰。” 樊筝淡笑不语,有前伺候的宫婢端来茶。樊筝端在手里,却不喝。到此时她都尚未猜到楚寒天这番将她找来究竟用意为何。 好在楚寒天并未绕太久的弯,“阳儿要与叶家退婚一事,你可是听说过?” 樊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心也“咯噔”了一下,她深知楚寒天不可能知晓她与楚桀阳的事,但还是不免会担心。 压下少许不平静的心绪,面上神色如常,“之前听太子下提起过。”好友嘛,她若说不知也说不过去。 “可知缘由?” “不知,太子下未与草民提及。” 楚寒天将信将疑,“当真不知?” “草民当真不知。” 楚寒天微微拧眉,再深深看她一眼,见她确实不像在说谎的模样,方道:“阳儿告知朕,他要退婚乃是因着已有心仪之人,你与阳儿交好,可知他心仪何人?” 彼时樊筝正在喝茶,闻言险些一口喷出来。她没想到楚桀阳竟连心仪之人这般话都说了出来,也不怕陛下查到她头上去! 佯装震惊,“太子下已有心仪之人?” 她的反应让楚寒天拿不准她是否真不知,“你未听他说过?说来朕这番询问也没有旁的意思。你也知晓,阳儿是先皇后留给朕唯一的血脉,朕一直对他百般疼,但阳儿的脾……莫说是现在,便是曾经,有什么事他也不会与朕说。子又尤其执拗,这么些年也不曾见他对哪家女子上过心,眼下突然有了,朕心里也高兴。” “只是阳儿这脾也不知会否吓到人家姑娘,朕就是想知晓是哪家姑娘,好着人去打探打探。若是可行,朕便做主给他们赐婚,也能将人家姑娘与他绑在一处。如此,也不用担心人家姑娘会被他吓跑。” 樊筝嘴角一扯,“草民当真不知,不若陛下将太子唤进来问问?他此番正在外。” “不必了,阳儿那执拗的子,朕从他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本想着你与他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