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这一病便足足躺了两。 直到第三清晨况才有所好转,许是躺太长时间,起后她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 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秋灵为她梳妆,颈间的伤口已结痂。 “主子,今早过来送菜食的侍卫奉肖管家的命给您传话,让您准备一下,今晚陪同摄政王一道去宫中参加宴会,至于宴会所着衣衫,那侍卫也一并送了过来。” 顾月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见那边软塌上放着一叠好的衣裙。因是叠着,样式不太看得出,颜色倒是她惯常的红色。 想来这肖晗准备衣衫之前特地打探过她的喜好,倒也难怪他一个大男人在完全没有宫婢嬷嬷的境况下还能将王府治得井然有序。 “主子可要去?” 照理说这种场合,又是专程招待天启的使臣,顾月卿作为天启和亲公主理应到场,秋灵会有此一问也不过是因担心她子吃不消。 “自是要去,来人可说王爷准备何时出门?” “约莫申时三刻。” “嗯,如此,时辰尚早,吩咐你备的药材可有备齐?” “已备齐,不知主子要药材何用?”她们刚到君临,这时直接出去买药材明显行不通,故而在嫁过来之前她们便在嫁妆上动了点手脚,有几箱明面上是绸缎,底下却全是药材。 秋灵按顾月卿指示所备的药材便是由此而来。 “熬些药膳给王爷送去。” “啊?”秋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听顾月卿道:“将那用的面皮继续将伤口遮住,待会儿药膳做好我亲自去一趟月华居。” 这下秋灵听清了,想要劝阻,最终还是止住。 虽是担心主子子,然这般与摄政王拉好关系的举动,她是很赞同的。在君临这个地界,只要得了摄政王的照拂,往后行事定会少去许多麻烦。 “主子等等,待属下为您梳妆完毕便去熬药膳。” “不必,我自己来。” 一炷香之后,秋灵看着在灶台旁熟练忙活的顾月卿,不知怎地心底有些酸涩。 世人都道倾城公主金枝玉叶,可谁家金枝玉叶自己入灶台做饭又自己穿针做衣的?若非这几年多泡药浴又寻来药物将养,此番的顾月卿哪会是如此指如青葱肤若白雪像什么苦都未吃过的模样? 秋灵又往灶中加几根柴火,似叹息般道:“主子,这等小事交给属下来做便是,何故要您亲自上手?” “这是我新想出的药膳方子,还从未做过,得亲自看着。”躺在上这两,她大多时候是昏沉的,但也有清醒的时候。 清醒时,她便找解除君凰上之毒的方法,两下来,她依旧想不出根治的法子,仅能以药膳的方式循序渐进。 说是药膳,实则不过是想着若直接熬成汤药,君凰不见得会喝,是以她才想到用药膳入药。 总归占着他王妃的名头,以此份给自己夫君做吃的,也合合理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她现在就想偷偷将他上的毒解了,再寻机与君桓谈合作,而后离开君临。 “那主子是如何想着要给王爷煮药膳的?”还尽是些名贵药材。 顾月卿眸光微闪,“总归是要在摄政王府过活一段时,与邻友好于己有利。” 秋灵早前便想过这个可能,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具体是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以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主子断不会是那种为寻一时安稳而甘愿洗手作羹汤的人。 “即便如此,摄政王也未必会吃您做的药膳。”一个敌国和亲公主,任谁都会防着,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人家还不得怀疑被下了毒? 这位摄政王可是君临的顶梁柱,他若死,君临也就完了,想取他命的人何其多,若谁做的东西他都吃一吃,估计早便被毒死百八十回了。 “不吃也无妨。”这次不吃还有下次,总归不可能一直不吃。 秋灵还想说这些都是顶珍贵的药材,不吃多浪费。但见顾月卿垂首做得认真,她便有些不忍说出口。 方将所有东西放入锅中,便听小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月卿顿了一下,秋灵立即将那个烧火棍握在手中,做出防御的姿态。 “王妃,原来您在这里!”肖晗几乎找遍整个竹屋都不见人影,最后还是见这边冒着烟才过来一探,没想到人还真在这里。 在肖晗的认知中,那些出大家的千金小姐是断断不会入厨房的,更别说宫廷公主,可想而知他此刻看到站在灶台旁专心做菜的顾月卿,心底是何等的震撼。 “属下见过王妃。” 顾月卿淡淡看他,面色无波,“管家不必多礼,找本宫何事?” 即便嫁入君临她也依旧是天启倾城公主,自称一声“本宫”算不得失规矩。 “属下是奉王爷之命给王妃送来一些补品。” 肖晗接过后侍卫端着的托盘,托盘中放着几个盒子。 秋灵起打开其中两个,一个装着一棵人参,看成色应是有百年以上,另一个是鹿茸。 还真都是补品。 秋灵抬手接过托盘,“有劳肖管家。” “王爷有心了。”这话是顾月卿说的。 肖晗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可称之为“感动”的东西,然而都没有,莫要说感动,就是一丝多余的绪都找不到。 依旧冷清淡雅。 “王爷说那瞧着您气色不是很好,便着属下去寻了这些东西来给您补补。” “辛苦管家。”态度不疏离也不亲近。 “这是属下的分内事,王妃不必客气。”看向锅中之物,“倒是……王妃在煮着什么东西?怎闻着有一股药味?”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为何她堂堂一国公主,如今的一品摄政王妃要亲自动这些锅碗。 “这是本宫为王爷煮的药膳,自是有些药味。” 肖晗一讶,险些咬到舌头,“您……您说,这药膳是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