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后,凤鸾宫中。 凤鸾宫,皇后赵氏的宫。 内,林青乾坐在上首位闭目养神,皇后赵氏站到他后给他捏肩。 “陛下,和亲的子可定下来了?”只要一想到倾城还住在这宫中,她心里就硌得慌。 前些子内侍来报,她那个儿子几乎每都会去倾城宫外走一趟,她实在担心他会再次被倾城迷了心智,扰乱她多年的筹谋。 林青乾懒懒往后靠,半眯着眼享受,“十后。” 君临的国书已送来,十后送顾月卿过去,和亲的对象也已确定,是君临摄政王。对于君临这位摄政王,林青乾纵是未见过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也好在是这位摄政王为和亲人选,否则以顾月卿的倾城之貌,想要取得夫家宠并非什么难事,届时若她得宠反过来对付天启,以她前朝遗孤的份想要取得天启百姓的支持不难,若是如此,于他们反而不利。 如今确定是这位摄政王他就放心了。 天下皆知君临摄政王是出了名的残暴,这么多年凡送到摄政王府给他做侍妾的女子,皆被他以残忍手段杀害,还有传言他喜食人饮人血,这样一个人,顾月卿便是有再大的能耐想来也左右不得。 “如此便好,继续将倾城留在天启,臣妾心里总不大安稳。说来倾城之前所言这些年皆于一农户家过活,陛下可信?” “朕着人去查过,寒山寺下那家农户的确收养过倾城,倾城也确实在那处生活了九年。” 据闻那家农户当家的早年还是个秀才,夫妻两人无儿无女视倾城如己出,不仅不让她做重活,还让她琴棋书画皆有所涉猎,难怪再度归来后倾城会有如此气韵。 赵氏拧眉,“便是如此,臣妾也依然觉得疑点重重。” “朕早前也不信,然事实确是如此。”拍拍赵氏放在他肩上的手,“好了,总归她就要嫁到君临,便是她说了假话也无妨。” 不说顾月卿,就是她那个丫鬟他也派人去查过,确实出自城外十里处一个大户人家,近来那家的大小姐还因与人有私被足,与那丫鬟的说辞无丝毫出入。 “臣妾明白。”嘴上这么说,赵氏心底却怎也放心不下,无关其他,直觉使然。 “既是决定让她去和亲,你便寻个时间去倾城宫走走,面上总要让旁人挑不出错处。” “是,臣妾省得。” 倾城宫,秋灵放下玉箫,戴上人皮手从被箫声引来的毒虫口中取出一张字条,打开。 “主子,君临那边传来消息,已确定您此番和亲之人为君临摄政王。” 顾月卿闻言并未抬头,继续垂首绣着手中一方手绢,绣艺精湛可谓栩栩如生。 “嗯,让线人寻一份君临摄政王的详细报,最迟在婚礼当交到我手中。” “是。” 秋灵走过去将手中的字条放到蜡烛上点燃,待字条完全化作灰烬方对顾月卿道:“主子,属下听闻君临这位摄政王极不好对付,可要多派些人去君临候着?” 顾月卿从绣框中取来剪子,将绣线剪断,再从绣架上取下绣好的手绢拿到手里端详,“暂不必,近来两国和亲,君临为防细趁机潜入定会加大防卫。” 秋灵一想,确是如此,“是属下考虑不周。” 正说着,有内侍来报,“公主,太傅夫人求见。” 神色一直如常的顾月卿微微一愣,而后道:“有请。” 太傅柳如风已有七十的高龄,是早年先皇顾荆的老师,顾荆对他很是敬重。至于太傅夫人,则出自天启大族王家,而今已六十有六,有诰命在,算是这天启国除却皇后份最尊贵最受人敬重的夫人。 十年前先皇先皇后尚在,太傅夫人王氏便视先皇后陈氏如亲女,若说这天启国中还有什么人是顾月卿惦念的,便只有这夫妻二人。 太傅夫人王氏杵着拐杖进,也未让她后的婢女扶着,看到顾月卿,眼中激动难以掩饰,“老见过倾城公主。” 顾月卿忙上前将她扶起,“老夫人不必多礼。” 看着顾月卿与先皇后神似的眉眼,王氏眼眶不由泛红,“有生之年能见到公主安然归来,老就是死也无憾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老夫人子健朗,定是要长命百岁的。”顾月卿扶着她过去坐下。 “秋灵,给老夫人奉茶。” 秋灵应声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到王氏手边的案几上,躬,“老夫人请用茶。” 王氏看着秋灵,问顾月卿,“公主,这丫鬟是?”以她的眼力自是看得出这丫鬟很得倾城信任,只现下天启皇宫多是皇后赵氏的人马,这丫鬟瞧着也机灵,倾城在外多年不懂人心险恶,难保不会被人欺骗。 “老夫人且放心,秋灵是我在外带回来的,并非这宫中之人,信得过。” 秋灵听到她们的谈话,嘴角一扯,所以这位老夫人难道怀疑人都是当面说出来的么?若她当真是谁派到主子边的眼线,听她们这番谈论也会警惕的好吧? 事实上王氏敢这般当面说,是她并未将一个小小丫鬟放在眼里,皇权更替,许是为笼络人心,柳家并未因此失势,相反,柳家在天启的影响力比先皇在世时更甚。便是不能左右宫中之事,给顾月卿换个婢女的能耐却是有的。 不可否认,若顾月卿此番未如此说,或是秋灵因着她的话神色稍有不寻常,王氏都会立即将她谴走。 “如此老便放心了。”看着眼前女子纤瘦的姿及神色间带着不似这个年纪女子该有的清冷,王氏低低叹息,“公主这些年受苦了。” 顾月卿未应话,她是吃了不少苦,却不是他们认为的苦。她所吃的苦他们永远都想象不到的。 见她沉默,王氏以为是提起了她的伤心处,便转开话题,“公主,你不该答应去和